“老夫,古青源。”
萧柏看着先生消失在木屋的身影,嘴里喃喃道。
看着已经快要暗下来的天色,萧柏把院落打扫完,整理好洁具,静静看着木屋门前,挂着书写着“青源书屋”的木质牌匾。
萧柏从未在这个时间静静的看着牌匾。
六年来,每日都是先生叫进书屋的时候,自己才会在木屋门前看上半个时辰。先生就算不在书屋的时日,也都会早晨的时候叫进书屋才离开。虽然是木质栅栏,但也没有谁不守规矩的不听吩咐就自己进去过书屋。
六年来先生每日叫进书屋的时辰都不一样,春夏早些,秋冬晚些。但一样的都是天亮,初晨时分。
古青源先生交代过初晨的时候看牌匾,是因为初晨万物复苏,人也一样朝气蓬勃,尤其是在萧柏们这个初阳的年纪。其他时候能不能看牌匾,先生倒也没有细说过。
估计先生也从未想到过有人会在天黑时,看书写着“青源书屋”的木质牌匾。可能萧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自己会去看牌匾。
一切不应该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谁也没想到。
天已经黑下来,这个时间本该是萧柏在家吃饭帮娘亲做女工的时候。
也许是最后一天在书屋,萧柏有些舍不得,所以今日离开书屋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或许是或许是萧柏有其他的缘由,想迟些离开书屋,或许有他的等待吧。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民间一直有这样的说法。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估计最有学问的先生也讲不明白吧,只是因为能很直观的看见,所以也就一直流传下来了。
今夜的月光似乎有些吝啬,没有一丝的月光照进青源书屋,或许是被栅栏外的树木挡住了,或许是不经意飘过的乌云挡住了。
此时的青源书屋显得比外面更黑了一些,隐约能看见一个白色穿着的身影,抬头看着木屋。也不知道这么黑的书屋,他能看到什么?能看清什么?
此刻要是有目力好的人,仔细看站在书屋前的萧柏。会发现十二岁的萧柏,眼神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清澈明亮。眼神中露出迷茫,露出痛苦,露出纠结,似乎还有一丝的凶狠。这些情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身上。萧柏的眼眶里还有丝丝的黑气流出。
“痴儿”一个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传出。
萧柏一下子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自己怎么这么晚了还在书屋,好像好像自己收拾完洁具,看了下木质牌匾,然后自己就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个梦。萧柏摇了摇头,但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就知道自己收拾完洁具看了下木质牌匾,怎么就这么晚了,娘亲还等着自己吃饭呢,娘亲该担心了。
“走吧,以后别来了。”
萧柏耳边突然传来了先生的声音,萧柏收起了思绪,急忙行礼走出了栅栏。
“先生,先生的声音好像听着有些虚弱。”萧柏喃喃道。六年来似乎古青源先生给自己的感觉虽然是个白胡须的老人,但是说话给人的感觉是和蔼有力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自己在书屋呆的太晚了,先生从熟睡中醒来,有些疲倦吧。
想到这里,萧柏隔着栅栏愧疚的对着书屋鞠躬行礼。
萧柏转身看着栅栏门前,早上留下的马车行驶过的痕迹还若隐若现的停留着。
抬头看着远方,这么晚了,也许也许她有事耽搁了吧,也许她是忘记了吧,也许她不会再来了吧。
“娘亲这么晚了,该等急了。”萧柏喃喃道。
萧柏收回了视线,小跑着向青阳镇西跑去。
似乎,今年十五的月亮没往年的明亮,没往年的圆。萧柏边跑边想着。
青阳镇,镇东木屋,今夜的木屋跟外面比起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