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飞好歹也是个县官,居然和粗汉打赌,啧啧啧。”
在广阳圈地的顶级权贵,已经形成一个小圈子。
偶尔谈谈京中消息,其余时间都在炫耀自家的骏马、斗犬和女人。
直到这些都厌倦了,才把话题转到凌飞身上。
但在他们看来,那人就是个大笑话。
“一天浇灌一百亩地,凌飞是把自己当牛马。在其治下生活,真是羞愧难当。”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如此乡野村夫,如何能担任县官?”
“要不是我家老头非要举孝廉,我也出它一千万钱,干上一任县官。”
肆无忌惮的批评后,屋里响起一阵阵的嘲笑。
既笑话贺老五的贪婪,也笑话凌飞的愚蠢。
只有坐在主座的那名青年,从头彻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同意所有人的意见。
“凌飞最蠢的地方,是想把水提到高处。
如果是我们,只要安排足够的人手。
别说是一百亩,就是一千亩又有何难。
但他对贺老五说,只用一人。
哈哈哈,世上竟然有这样蠢的家伙。”一个胖大的家伙嗤笑道。
周围立刻响起附和声。
那青年还是忍不住了,轻声说道:“让水上坡很难吗?”
刹那,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跪直身体,拱手问道:
“本固可有见教?”
毕质字本固,十常侍毕岚的养孙,是京中权贵的佼佼者。
此次圈地,毕家拿得最多,已达五十万亩。
看众人都注视自己,毕质从容道:“凌飞敢打这个赌,是他有所持。
如果不出我预料,他会用翻车将水提到高处。
别说是一百亩,就是一千亩也没有问题。”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翻车”由一连串刮板组成,可以将水不停的提到高处。
它主要用于皇宫洒扫,也只有权贵才知道翻车的存在。
“原来是借用掖庭令造的翻车,怪不得凌飞有这样的胆气。”
毕岚主持掖庭令,专一负责皇宫建造。
除了翻车外,他还造了不少东西。
最有名的当属喷水当禄、虾蟆。
不但皇帝刘宏喜爱,其他人也啧啧称奇。
毕质冷冷道:“翻车是祖父所造,专供皇家使用。
凌飞胆大包天,竟然不问旨意,就将它搬到田间地头,任由乡野鄙夫践踏。
这是在侮辱我祖父,如果不讨一个公道,我有何面目回京?”
周围的权贵对视一眼,所见尽是笑意,他们异口同声道:
“本固所言不差,凌飞竟敢用皇室之物打赌,砍脑袋都是轻的,至少判个腰斩。”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弄死一个县令,哥几个也有面子不是。
毕质豁然起身,拱手说道:“此事,就请各位做个见证。
如果凌飞不给一个解释,我绝不善罢甘休。”
“我等愿助本固比一臂之力。”权贵们纷纷抱拳说道。
等到他们陆续离开,毕府管家才笑吟吟的走出来。
“大郎风采出众,可为毕府的表率。”
毕质并没有喜形于色,冷冷问道:“凌飞有什么动作?”
他从不是个莽撞的人。
要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开罪凌飞。
破家太守、灭门县令。
这从不是一句玩笑话。
尤其这些靠着军功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