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潜却知道,从目前情况来看,信息传递的渠道却少的可怜而且极为脆弱。说少的可怜,乃是因为民间的信息传递只依靠托人带信或捎口信的方式,费时费力不说,遇上战乱,可能就音讯全无。不然杜甫也不会有“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感叹了。国家层面上稍好一些,有相对健全的驿传系统。不过,国家耗费大量人力、财力、物力构建的驿传系统也依然脆弱。比如李潜救了马三奎那次。事后,李潜在佑川曾询问过马三奎,另外那两名驿卒发生了什么事。马三奎告诉他,吐谷浑人买通了马贼分几路拦截报送军情的驿卒,那两名驿卒战死了。当时马三奎还感叹,若非遇到了李潜,只怕他也没命了。马三奎的感叹只是对自身运气的感叹,然而李潜现在想想,却发现了驿传系统是如此的脆弱。
设想一下,假若吐谷浑买通的马贼拦成功截住了岷州向外传递的军情,那么得等多久朝廷才能接到准确的军情呢?三天?五天还是一个月?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会发生多少事?当然,吐谷浑是游牧民族,缺少攻城器械,守军只要固守城池,他们也无可奈何。但若是劫杀驿卒的事发生在中原呢?音讯阻隔一个月,只怕被攻打的城市都易帜了。若这个被困的城市是战略要地,一旦易手,战局将发生怎样的变化?谁都无法预料。甚至有可能整个战局都会发生逆转。
意识到信息传递渠道的重要性,李潜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改良驿传系统!不过,这只是一个想法,李潜知道,他目前对驿传系统的运作的了解还只些皮毛,而且这个系统究竟存在那些问题,该如何改良以提高效率,增强安全性,李潜还没有计划。但,这些李潜并不担心,他知道梦想就象种子,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和条件,它一定会生根发芽,萌出第一片嫩芽,然后成长、壮大,直至收获。
想到这,李潜嘴角露出微笑。李五郎见了,诧异地道:“老弟,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潜被李五郎的话惊醒,立刻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老哥,想别的事呢。”
李五郎一笑,道:“看你笑的这么开心,不会是想女人了吧?给哥说说,是不是有相中的了?是佑川的还是你家乡的?漂不漂亮?”
李潜连忙摇头道:“老哥莫开小弟的玩笑了。小弟没那想法。”
李五郎笑道:“老弟别不好意思。若是真有相中的尽管说就是,老哥为你做媒。以前或许别人还嫌你家穷,看不起你,可你现在年纪轻轻就是六品官了,日后前程远大的很,那些富户豪绅还不争着抢着把女儿妹子嫁给你?你还怕什么?”
李潜笑道:“老哥,小弟真没想这个。”
李五郎看了看李潜的神色,的确不想被说中心事那般,不过,他仍然说道:“老弟要真没有,不如让老哥给你介绍个?我有个妹子,是我堂叔家的,长的没话说,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贤淑良德……”
“老哥。”李潜打断了李五郎卖力的向他推销他那个被他夸成一朵花似的堂妹,道:“咱可是一姓。”
李五郎立刻丧气,道:“忘了这茬了。”
同姓不通婚可是铁打的风俗,是道德规范的高压线,谁碰谁死。李潜就是再好,李五郎也不能将他妹子嫁给李潜,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成,否则他们得被别人戳脊梁骨戳死。而那些不同姓的,哪怕是亲表兄妹结婚也不会被人非议,反而还会得到别人的称赞,说什么亲上加亲。这让知道近亲结婚危害的李潜暗暗为那些亲上加亲的家庭捏一把汗。
两人沉默了片刻,一名负责观察的士卒忽然跑过来,道:“两位将军,营地里有些人正在备马,似乎要走。”
李五郎立刻道:“将那郎中带过来,让他看看要走的是谁。”
屈世卿立刻领命,将那郎中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