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有何事?”
李潜长揖道:“小子愿拜先生为师,还望先生成全。”
牛弼生性纯朴,说的更直白一点,便是一根筋,一切以李潜马首是瞻。听到李潜如此说,他也长揖道:“小子生性愚鲁,若先生不弃,还请先生能够一并收留。”
徐简听了,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徐方平和马三奎亦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李潜和牛弼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马三奎认为李潜和牛弼皆是武将的苗子,徐简虽然在文坛有些名声,但与武将系统根本不搭边,拜徐简为师对他们并没有多少能看得见好处。
徐方平以为徐简会推辞,然而令徐方平意外的是徐简笑过之后却道:“好,好,好。得英才而教之,乃大幸也。你们既有此愿,老朽幸甚。”
徐简的回答让徐方平大跌眼镜。就连马三奎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潜听了徐简的答复,立刻跪下。牛弼也紧跟着跪下。两人齐声道:“弟子拜见恩师!”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徐简起身上前,伸手扶起二人,拉着二人的手道:“老朽空度六十载春秋,却不料到风烛残年能得两位佳徒。老朽幸甚。”徐简这话说的有些夸张,因为他把徐方平都贬低到李潜和牛弼之下。不过,徐方平似乎也早就习惯了父亲的贬低,脸上没有任何不悦。
李潜恳切地道:“恩师谬赞,弟子惶恐。我等皆是愚鲁之辈,日后若有差池,还请恩师教诲。”
徐简点点头,道:“那是自然。辅国,尔乃勇将之资,假以时日定以勇武闻名于世。藏拙,尔乃治邦之才,若用于正途,当是一代名臣。”短短两句话听的李潜浑身冒汗。他心中忍不住在想,这老头是不是真从后世穿越来的?为何他说自己会如此切中要害?又或者他是李淳风、袁天罡一样的神人,有见一面便知玄机的本领?
牛弼生性纯朴,见徐简点评了两人却没说徐方平,忍不住问:“恩师,却不知大兄是何等之才?”
徐简回头看了一眼徐方平,道:“他乃能吏尔。”
换作其他人,对父亲如此评价或许会有些沾沾自喜。但徐方平不同。他自幼被父亲耳濡目染,自然明白这能吏与名臣的差别。只是,他家教极严,心中虽有不悦,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反倒是马三奎不解,拱手道:“老太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某没听不明白。”
徐简呵呵一笑,道:“能吏,乃是在一事一地中恪尽职守,不负重托。名臣,乃不世出之才,奠一朝之基业,开百世之兴衰。藏拙,汝既拜老朽为师,老朽无以为教,只送汝两句话。万事以国为念,以百姓为念,虽死而百世流芳。不以己身之荣辱,不以官爵之进退,富贵终归浮云。”
这两句话让李潜浑身微微颤抖。这担子太大了,大到即便是当今宰相都承受不起。更何况李潜不过是个小卒。
徐方平似乎查觉到李潜的惶恐,或者是因徐简对他的评价而心中有些不悦,站出来道:“父亲,时候不早,是否可以开席?”
徐简点点头,道:“开席吧。”
这顿酒宴是李潜一辈子最难忘的酒宴。席间,徐简心情大悦,说了许多话,又忍不住多喝了两杯,不久便不胜酒力。徐方平和李潜连忙将他扶进房间休息。再回来时,气氛全无,匆匆喝了几杯酒后便散了席。
李潜三人辞别徐方平回驿站休息。徐方平回到内宅伺侯徐简。到夜半时分,徐简醒来,见徐方平趴在外面的几案上睡着了。徐简怕他受凉连忙叫醒他。
徐方平醒来,见老父已经坐起来,连忙唤醒下人端来温着的醒酒汤,亲自伺侯徐简喝下。徐简喝了醒酒汤,感觉稍好,便挥退下人对徐方平道:“你心中是否觉得为父今日失态了?”
徐方平躬身道:“孩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