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事?”
葛老实匆匆端起碗,快步跑过来,道:“刚才某不识抬举,误会了恩人的一番好意,某罪该万死。现在恩人若是还想听,某一五一十说给恩人听便是。”
李潜点点头,道:“此处不识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吧。”
众人回了驿馆,李潜先请谢志成带葛老实去洗刷一番,他与马三奎、牛弼三人在房里收拾好酒菜。很快,谢志成带着洗刷干净的葛老实来到房间。李潜仔细看了看,却见这葛老实不过三十出头,面容有些愁苦,背有些微驼,站在那里粗手大脚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
李潜看了片刻,连忙招呼众人入座。葛老实原本不肯,被马三奎强拉着才肯入座。五人先斟了满酒,一同喝了三杯,谢志成才道:“今日本来应是老哥为东道,不过,既然遇上了这档子事,老哥理不清头绪,也不便多说,还请李老弟自便才好。”
李潜拱拱手道:“多谢四哥。”随后,他向葛老实道:“今日能与葛老哥遇上也算缘分,借谢四哥的地方,小弟我就斗胆请你葛老哥说说。若小弟能帮忙的,不劳老哥多言,小弟自会出面。”
葛老实连忙站起来,跪谢道:“某拜谢李公子。”
李潜连忙起身将他拉起来,道:“小弟可不是什么公子,就是与老哥一样的穷猎户。能不能帮的上还未可知,老哥你千万别这样,生生折煞小弟了。”
葛老实感激地道:“有公子这句话,某就满足了。”于是葛老实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这事的前半部分与李潜听到的一样。后来,葛老实低价卖了狐狸皮后东挪西凑,凑够了二十贯五日前送到宕州安少爷这,不曾想安少爷收了钱借口他送的晚了,又让人将他打了一顿,把他身上的值钱东西全都抢了去,将他赶出来。葛老实身无分文,在宕州又举目无亲,挨饿了一日,实在熬不过,才寻了只破碗在街头乞讨,直到今日有幸遇到李潜。至于他家里现在如何,他也不清楚。
李潜听了,安慰他道:“今日我遇到那安少爷,听他的话音,似乎还未对你家人怎样。不过,这么长时间没你的音讯莫家人定然不安。明日一早,你赶紧回家去。回去后你将那银饼换些钱,足够你家里吃喝些日子。若是你还不放心,趁早远走他乡寻个亲戚投靠。”
葛老实再次跪谢,道:“恩公大恩,某今生难以为报,愿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李潜赶紧扶起他道:“老哥不必如此。小弟也没图你什么回报,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说完便拉他入席。葛老实一直推辞着不肯。
谢志成见葛老实颇为拘谨,知道勉强让他入席也只会影响了众人喝酒的兴致,便拣了几样卤味小菜,用盘子盛了满满一盘,又拿了几个饼子道:“我去给葛老实寻个住处,让他自己吃了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好赶路。”
李潜也知道勉强让葛老实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不自在,便点点头,将葛老实送出去。
等谢志成安置好葛老实回来,四人又喝了一会,马三奎道:“在那铺子里,三哥见了李老弟写的方子,字迹极为工整,一看便知下了多年功夫。”
谢志成也点点头道:“就是。老哥也看着惊讶。若非李老弟这身打扮,谁敢说老弟是个猎户?换身衣衫,说老弟是个贵胄公子也不为过。”
牛弼夸耀道:“嘿嘿,我潜哥可是文武双全。”
李潜谦虚一笑,道:“两位老哥太抬举小弟了。辅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我这两下子根本上不得台面,三哥四哥不是外人,不会笑话咱,日后可切莫对外人乱说。”
牛弼挠挠头,一笑道:“知道了。”
谢志成举杯敬了李潜一杯,道:“不知李老弟给那安少爷开了什么方子?那个安少爷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需要防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