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如双足还没有落地,睁眼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件黑袍,正铺在地上,顿时就有些傻了眼,连忙上前用剑去刺探那件黑袍,哪知道这袍子被她那剑一挑开,就展开了来,衣领处却贴着一张满是折痕的纸,上面还拿笔歪歪扭扭随便涂鸦了一个模糊的人脸,仔细看,正冲着自己吐舌头,做鬼脸。莫君如看着那涂鸦先是愣了半天,忽然才捂嘴笑了了起来,对着空气嗔怒着责骂了一声:“青儿!”
话音刚一落地,莫君如身后的梁柱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过于懒散,连头发都没有盘干净,冷不丁得就冒出一根漏网之鱼来。上他的眼圈淡淡发黑,高挺的鼻梁上还沾着不知哪来的一点杂草。他的黑袍此刻正被莫君如拿在手上,只露出一身的素衣,外带着两柄长剑,果然是万青。
莫君如见他从梁柱后探出身来,依旧是姐姐一般的口气斥责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正行!”万青打着笑脸走了出来,抱拳弯腰说:“师姐。”莫君如见了,连忙走上前,顺势挽过他的手臂,不时得拍打着他的肩头,责问说:“这些时日你都上哪去了,怎么都不肯回家!?”万青被她打得有些疼,忙护着自己的肩头讨饶说:“我错了师姐,别打了。”莫君如哪里肯轻易放手,两句好话没说过,一手又找起了万青的颧骨下的那块肉来,只看她眼光极准,轻车熟路得在万青脸上揪出了一块肉来,活生生给他掐出了一个笑脸来,万青哭笑不得,只能歪着脸跟着莫居然的手劲走去。
“快说!”莫君如一转自己的手腕,万青忙跟着踮起了脚尖,嘴上不住得讨饶道:“疼疼疼,疼死我了!”莫君如见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嘴上却没软下来,说:“快说,去哪了!”万青没办法,只能回说:“我不是下山找师傅去了嘛!”莫君如这才松了几分劲,万青心疾脸也快,就趁她松劲的那点功夫,趁机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让他给挣脱了出来,莫君如刚要追上前,忽然看到万青一边揉着脸一边对着自己嬉笑,一个晃神,竟然像是看到了以前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也是像现在这般模样,不由得心里也是一软,两眼竟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万青见了,忙收起自己的笑脸上前讨好说:“师姐,我错了。”
莫君如抬手擦了一把眼泪,一股脑坐在了椅子上,哽咽得说道:“你说走就走,连个信也没有,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你怎么不死到外面去,还回来作什么?”万青听了,一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摸了摸腰中的两柄长剑,回说:“我不是留了书信了么。”
莫君如气说:“你从小跟着我一块儿长大,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不声不响得离开华山,再说了,爹一声不响留下书信就走了,这是什么好学的样子吗?你也学他,留封书信就走了,你们爷俩倒是真好,一个有样,一个学样。”万青低头一言不发,又觉得莫君如的话有点好笑,自己又不敢笑,只得手足无措得站在莫君如前,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挨训一般。
莫君如瞧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说:“青儿,你是特地趁师兄不在才回来的?”话刚说完,万青就点了点头,莫君如接口说:“你就这么不想见师兄?”万青听了,默默得走到正厅墙上悬挂的华山派祖师爷画像前拜了三拜,久久没有开口,两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只看见空气中的灰尘正从那一缕斜光下飘动。好一会儿,万青才开口说:“师姐,你知道的。”莫君如一手不知觉放在了心头上,一时想开口,却又合上了嘴,紧接着脸上微微泛起一阵红晕,低头叹了一口长气,说:“青儿......。我知道,是我亏欠你。”
“师姐,别这样说。”万青回头一笑,说。眼见莫君如也没有抬头,眼珠子只直勾勾得看着地上的青石板,看着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说:“师兄他还好吗?”莫君如不自觉得撇了一眼万青腰间的枯木长剑,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缓缓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