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经换了一身孝服,正站在阶上冲王蓉招手,王蓉先是身子向前一倾,却又马上往回缩了半分,王莹只好大声叫她:“二妹!”话一喊出口,就哭着奔上前去。王蓉忙应着,才几步从张双天身后跑了出来,姐妹俩抱在一块,一齐痛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王莹拉着妹妹的手,要她快去换孝服,王蓉哭着应和,二人就几步走进后堂,一时没出来,张双天这时带着儿子和弟子们大步走进灵堂,在王充遗体前上了香,三鞠躬,张双天礼罢,快步上前,伏在王充的棺木上,对着王充的遗体哭喊着:“好亲家啊——好亲家,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兄弟还没见你最后一面哪——”梁文远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发笑,想张双天嘴中又是亲家又是兄弟,一句话喊得辈分混乱,真叫人笑话。
张双天又胡乱说了几句,声音半哭半吼得出来,旁人听着浑身不自在,只有张恒敬也跟着在后面将脸埋进臂弯中,看着相似啜泣,梁文远倒全然没听进去,心里只盼着王氏姐妹能快些换好孝服出来,趁着眼下日头还没下山,能把王充交代的事给办成了。也正想着,梁文远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张双天,见他已然伏在棺木上,双手扒在边缘,眼神却似乎有意无意间撇着快雪剑,梁文远全然瞧在眼里,只能暗自皱皱眉头。但没过一会儿两姐妹就挽手走了出来,王蓉这才好好看看王充,方才擦干的眼泪一时又喷涌了出来,王莹经她这么一哭,也俯身跪下痛哭起来,姐妹两心肉相连,哭作一团。气氛所致,梁文远只能在一旁静静候着,张双天见状,就往后退了几步,转着头环瞧了四周,果不其然,大多是在儿子大婚上见过的那些王室宗亲,都是些不中用的人,唯独方才就一直守在棺木边的梁文远,却一时认不出是谁,看他这般样子,应该是富贵家的公子,难不成是王莹的丈夫?想罢,张双天走到他身前,抱拳行礼,恭敬着问:“在下铁剑门张双天,不知阁下是?”梁文远一下子回过神,就回了礼,说道:“晚生龙泉剑门梁文远,久闻张大侠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张双天双瞳一张,满脸露出了诧异,原本以为是王莹的丈夫,却没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姓人,但转头一想,马上就猜想到了三分,王充这快雪剑原本就是剑门赠给他的,想必是王充请来的,忙说:“原来是剑门门主,在下实在是孤陋寡闻了,竟没认出来。”说完,又抱住双拳施了一礼,梁文远也不敢怠慢,忙推脱说:“张大侠言重了,晚辈久居深山,深入简出,原本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入不了您的法眼。”张双天礼貌得笑了两声,将梁文远从头到尾得打量了一番,让梁文远浑身刺挠,哪里都不舒服。接着张双天又说:“剑门传人果然其余气宇非凡,可惜一直没能机会上门拜访。”梁文远客气得说:“哪有前辈亲自上门的道理,是晚辈礼数不周,没能亲自去铁剑门拜访前辈,还望前辈莫怪。”张双天摆手一挥,连说梁文远过谦,还约梁文远下了王家庄便一同回铁剑门游玩几日,梁文远只借说这次出门过于匆忙,门内杂事堆积繁多,改日一定找时间登门拜访,张双天自讨了个没趣,只能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心里终究是有点不舒服。
灵堂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这时萧人复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瓷枕,梁文远远远瞧见,便走到王氏姐妹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张双天在一旁想听却没能听到,只能作罢,王氏姐妹点了点头,梁文远这才走到灵堂中央,这时吊唁的宾客大多已经走了,只剩下些关系比较亲近的宗亲,梁文远心里暗暗点了点人头,发现铁剑门的人就占去了三分之一,余下的除了王家的同宗也就只有下人们了。
梁文远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举过头完,瓷枕辗转又到了王莹手上,王莹当众用力晃了晃瓷枕,感觉里面确实藏着些什么,听声像是一本书册,这时灵堂内王家的一位长辈站起来问:“里面确是剑谱无疑?”接着马上有人应和问说:“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