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在锋。”王充一边说着,一边舞着,和那少年一起。
“剑者,心之刃也,即可杀,亦可护。杀与护,皆在一念之间。”王充还是自顾自说着。一套王氏快剑,整整四十一式,王充就像是那少年的倒影,二人一齐将王氏快剑舞了一遍,舞罢,王充慢慢收回剑势,长吁了一口气,这是他病重后第一次舞剑,没有对手,没有目的,只有陪伴在身边的白衣少年,王充看着他,他也看着王充,于是他们都笑了。
没多久,王充耳中传来一阵哀嚎,声音是从正厅方向传来的,王充闭上眼,仔细听,忽然,那声音喊:“小少爷——跑——啊!”王充听出来,那是刘管家的声音。他闭着眼,对那少年说:“刘爷走了。”那少年向正厅那望着,又不时转头看王充,神情不解。王充方才红光满面,舞完剑,此刻已经黯淡下来。小儿子王灵慌慌张张得朝操场跑来,三步一跟头,身上的衣服散乱不堪,头发披散着,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惨斗。
“爹!爹!”王灵一边跑,一边喊着王充,王充只是站在那没动,他看到王灵身后不远处,自己的大徒弟王充满身鲜血,手中抓着一柄长剑,剑身上满是鲜血,滴滴答答得滴了一路。王灵哀嚎着跑到王充面前,还差几步路,双腿直直得跪了下来,就着雪划到王充膝前,一把抱住王充的双腿,边哭边喊:“爹——大师兄,他把刘爷杀了!”接着又说:“还要杀我!”这会儿功夫,王通已经追到了跟前,他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涨,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王充看着他,王通喊:“师傅,不是这样的,他们要害我!”说完,又说:“王虹这狗杂种和小师弟合谋要害我,我听得真真切切!”王通歇斯底里得在王充面前吼叫着,王灵已经躲在了王充的身后,王充叹了口气,说:“那也不该杀了刘爷。”王通说:“我没想杀他,那个老家伙不信我,非要护着小师弟,我只是想找小师弟问一问清楚!”王灵说:“胡说!——你刚才分明说要杀了我,再杀了我爹,好抢他的剑!”王通怒火攻心,握剑的手一直在发抖,他牙关紧咬,让人担心他的牙齿会碎了去。
恍然间,王虹从身后跃了出来,边喊:“王通!你这畜生!”王通闻声回过头,看见王虹挺剑杀了过来,也朝他喊道:“来得正好!”话音一落,王通拿剑反身向王虹劈去。二人打成了一团,雪还未停,王充只站在原地观瞧,他心里猜想的没错,王通过了十五招就逐渐败下阵来,两个人的手法使得相同,同门比武,到最后沦落成了菜市口的搏杀,剑变成了刀,只拿来着用作劈砍。王通敌不过王虹,只能胡乱出剑,一边挥舞一边后退,整整退了一圈,王虹越逼越紧,没过多久,王通虎口一麻,嘴里喊了一句“啊——”,长剑应声倒地,落在积雪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师傅——”王虹知道自己要赢了,他不仅要赢,还要王通死,“徒儿替您清理门户!”说完,王虹一剑穿透王通胸口,这一剑是王虹平生最快的一剑,也是最准的一剑,一剑毙命,王通没有多说半个字,因为他的肺已被贯穿,鲜血从伤口像喷泉一般射出,血灌瞳仁,王通的两个眼球像是要掉出眼眶,死死盯着王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杀了王通,王虹握着剑,拜见王充,说:“徒儿该死,来晚了。”王充说:“他是你大师兄。”王虹跪在那,低头说:“徒儿是大义灭亲。”王充笑了,说:“大义灭亲——还是另有所图?”王虹低着头,王充看不见他那不耐烦的表情,王虹偷着撇了撇嘴,干脆站了起来,说:“既然师傅这样说,徒儿就不妨直言了。”他掸了掸膝盖上的雪,又说:“不知道师傅准备将快雪剑传给谁?”王充说:“我自有安排。”王虹换了副嘴脸,也不笑了,那是一张僵尸脸,面上没有血色,和这雪一般白,说:“自有安排?不如师傅直接交代吧,正巧小师弟与我都在。”王充忽然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观察过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