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族防奸宄。”
只有这短短六个字,无机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把手中的小小信笺研究了一遍。
薄薄的一片洒金纸在晕黄的烛火下如浮光跃金,点点澄澄的金色光芒在微暗的夜色中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洒金纸:以金银箔片均匀地洒在含有胶矾水的宣纸上而成,颜色经年不变,分雪金笺与雨金笺两种,合称洒金纸或冷金笺,适宜作珍贵书籍的封皮或书签。
纸上写的六个大字体骨飞扬,瘦硬冷艳,凝练劲峭,有兰竹之骨,弯月之力,多为男子所作。
所用的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如果猜的没错,是人族最强五国之一的秦国皇室才能用得起的烟墨。
无机满心盘算了一下,最后发现一个真理,即有钱真好,仅这陌生人随便的一出手,他起码能买一百五十坛天下最贵的玉叶墨雪酿。
咂摸了一下嘴,无机决定,无论此信是真是假,还是回血月族看一看。
在外曰奸,在内曰宄。
奸宄二字的意思指违法作乱的人。
师父当初将血月族交给他守护,他为了一己之私飘零在外,饮酒寻醉,没能尽职尽责已是极大的不肖,如今有人警告他血月族有乱,不管真伪,他不回去便是对师父、对血月族的不仁不义,枉师父与血月族当初对他的培养。
道廉再好的涵养在无机这种不温不热,不咸不淡的表情面前也显些破了功,强忍不快笑道:“师兄何曾敢言辛苦二字,师弟在大千世界风里来雨里去,看似来去自如,潇洒写意,想必也有许多不为人道的辛酸,比起师兄在血月族的尺寸天地里坚守师弟的生活岂非更叫人痛快淋漓?”
这话看起来是为无机鸣幸苦,实则明里暗里的刺他不理血月族的事务,更是加深了血月族中的下人对无机此时突然回来的怀疑和不满。
下面的人情绪明显有了较大的波动,无机不能再任由道廉操纵民意,引导底下人的情绪,这样对他在血月族将来的活动会有很大的影响。
“诸位师兄几千年来为血月族的事劳心费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何曾有人会说半个不字?”
无机幽幽含了一丝淡笑道:“诚然,师弟会被师兄误会,以为师弟这几千年在九洲八荒只顾闲云野鹤,师弟也能理解,但,师兄真是误会了。”
“哦?”道恥不怀好意的拔高了尾音:“竟是我们的误会?”
无机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副我不怪你误会我的闲淡表情:“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师弟我的错,为了整件事的保密性,没有与你们提前做个沟通。”
除了血月族几位与无机不对付的长老,这一句话足足勾起了血月族上下的好奇心,刚才对无机的猜疑和鄙夷都收敛了些,困惑的望着无机。
无机为难的想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到底该不该说,然而在众人殷切炙热的目光下,横了横心,跺了跺脚,咬了咬牙,看了看上座的上官安宴,终于闭上眼睛,豁出去似的吐露了真相。
“其实吧,从五千年前我就发现了一件事关重大的秘密,为了这件事,这几千年来我踏访四海八荒,九洲大陆,为了收集证据,我刀光剑影无所畏惧,在生死线上走了好几回,对这件事仍是了无音讯。
就在我即将绝望之际,皇天不负有心人,上天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个希望..”
说到这里,无机恰如其分掐断了话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道恥的火急脾气忍不住冷着面皮催促道:“什么希望?”
无机微微一笑,大有高僧拈花不语的神秘感,慢慢道:“经我多方查证,坐实了此事的真相。”
“那就是..”
所有人提着一口气要听无机接下来的话,但无机偏偏闭口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