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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的鼻际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手紧紧握成拳,旋即又松开,认命一般冷冷道“父皇与母后有命,儿臣不敢不从。”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面分明有着清晰的恨意和不甘。

    这件事情确定地极快,圣旨即刻下达,杨景端偕同杨静礼恭恭敬敬领旨操办婚事,司衣坊也开始着手准备公主大婚的礼服。一时之间,大兴宫内好不热闹。然而,自含元殿那日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广平了。

    因为如今大着个肚子,宇文昶也不许我去找她,每回问起,只说广平好得很,已经在欢欢喜喜准备下嫁之事。

    我对这话是颇不相信的。那样一个肆意张扬的女孩,真的会心甘情愿接受这么一桩政治联姻么?

    一日,天气极好,门口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我抬眼去看,只见青禾眉开眼笑奔来,道“王妃,今日有人送来好大一个风筝,奴婢看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放风筝吧?”

    这个丫头始终是玩童心性,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大风大浪也见识了一些,偏偏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对这些孩子气的游戏上心。

    我一时好气又好笑,但是想到这八个月以来,她忙上忙下伺候,人都清瘦了,便不忍心责怪,一肚子教训人的话再也发作不出来,道“太医也叮嘱临盆之前要时常走动,索性今日天气晴好,便陪你闹一闹。”

    瞧了青禾手中那个风筝一眼,五彩斑斓的丝绢上一对凤鸟迎着太阳比翼飞翔,两翼下各坠着四只小巧玲珑的金铃铛,做工极为精致,似乎不曾在宫里见到有人做这个,我心下一怔,问“这是谁送来的,一般宫人应该做不出这么精细的风筝吧?”

    青禾答“奴婢不知道啊,一大早就有人送来的,是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应该是晋王身边的能工巧匠做了逗娘娘开心的,否则我们在这大兴宫人生地不熟,又有谁会送我们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这话也有道理,正好此时心情烦闷,想出去走走,我便没有多想。

    偕了青禾并几个宫人走到客省外的一片空地上,抬眼见一个深紫锦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瞧着天上的一个五福齐天图案风筝发愣,见我来了,他笑了笑,高声道“还以为晋王妃不会来呢!”

    我皱眉看向他,问道“这双凤朝阳的风筝是沈大人派人送来的?”

    我问对了。

    沈砚之一呆,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晋王妃一听这风筝是我赠的,便不大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意外。

    上次在并州见过一面,我对这个人的印象本就不大好,后来更是没有任何交集,无缘无故,这人送我风筝做什么呢?

    不知道他对广平下嫁的事情怎么看?

    瞧他以往对待女子那般轻薄无赖的样子,十有八九也是不太关心广平要嫁给什么人的。

    倘若真心喜欢一个人,一定不会忍心见她被强迫赐婚的。

    我不由有些后悔当日在宇文坚面前撮合他与广平,这人也许并不会好过那个杨静礼,真要跟这人成了婚,广平的日子不一定会好过吧?

    沈砚之风流成性,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府中又养着不少姬妾,要广平放下公主的身段,去与那些民间女子争风吃醋,听来如同天方夜谭,是一万个不可能的。

    可偏偏要命的是,堂堂闵国广平公主喜欢的男人,只有沈砚之一个。

    我淡淡道“沈大人客气了,只是后宫人多嘴杂,日后大人还是不要往客省送东西,本王妃怕那些嘴碎的宫人见了,会在背地里嚼舌根。”

    沈砚之愕然,抿了一下唇,没有答话。静默片刻,才喟然叹道“晋王妃缘何与我如此见外?晋王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宇文斗胆称呼晋王妃一句弟媳,闻得弟媳来自兰陵,我想兰陵人多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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