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而不艳,柔而不淫,另有一番婉然风致。”
见宇文坚如此满意,我与宇文昶相视而笑,都舒了一口气。
原本挂在书房内的画是一幅《天下逐鹿图》,但陈皇后再三叮嘱,宇文坚不喜臣子私下多流露出建功立业的宏大抱负,因此昨日我们急急将那暗喻意味太浓的《天下逐鹿图》换了,挂上这幅颇胸无大志c附庸风雅的艳词艳作。
看样子,宇文坚大为受用,心下对宇文昶争夺天下的疑心应当也逝去了不少。
陈皇后似乎无意与宇文坚探讨这幅《春江花月夜》,双眼在书房内逡巡一番之后,对我面无表情地道“王妃的字呢?”
“母后莫急,儿臣这便去拿。”
我应了,转身去书架上,将那一大摞垒得齐齐整整的祈福文书取下。
因祈福文书有上百页之多,取下时我“无意之中”碰掉了几本书,不待下人拾起,宇文坚便自己捡起看了,翻了几下,见是《诗》《书》《易经》等书,便问“阿永平日只看这种书么?偌大一个书房,怎么连半部兵书都没有?”
兵书自然不是没有,只是宇文坚抵达王府之前,被宇文昶一把火烧了而已。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若是被宇文坚发现沉溺于艳词之中的晋王在书房研读兵书,岂不是自相矛盾,当场露馅?
本以为经过方才《春江花月夜》一事,宇文坚应当放下戒心,只是我低估了一名君王的智慧,他再扫了宇文昶一眼,哼了一声,道“堂堂一个并州总管,书房里面半部兵书都没有么?那平时是怎么领兵打仗的!”
宇文昶“惊惧”地瞥了宇文坚一眼,战战兢兢跪下,道“父皇息怒!儿臣平日领兵作战,靠的都是军中各位将士齐心协力,共同商议御敌大计,回到家中之后,甚少有将士来访,因此也很少研读兵书。儿臣今后定当谨记父皇教诲,多加研读兵书!”
“起来。”宇文坚脸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但是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你也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这事便自己拿主意吧,是朕太严厉些了。”转身面向我“王妃快将字拿给我瞧瞧,写得不好,可是要罚的!”
这一会儿怒一会儿喜的,我的心脏也随着宇文坚脸色的变换上下抽搐,闻言不敢怠慢,当即将下人模仿我笔迹所抄写的那些文书一一奉上,赔笑道“父皇见笑了,这些大部分都是晋王一人写的,儿媳字迹丑陋,写得不好,求父皇责罚。”
陈皇后也取了一些去看,翻了几页,道“这些事情,有心做便是好的,你们有这份孝心,本宫同陛下已经深感满足,又怎么忍心责怪?”
“王妃这字迹倒还娟秀工整,不愧是兰陵张氏后人。”宇文坚的话中含了笑意。
兰陵张氏曾是西汉时期的名门望族,四大顶级门阀之一,出过九朝宰相,世家之盛,古未有之。
然而如今么盛极必衰,兰陵张家已经大大没落,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眨着眼睛向宇文坚粲然一笑,“父皇不嫌儿媳字丑,儿媳便甚感欢心了!”
其实,对于这个幽禁我大哥的闵国皇帝,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为他抄颂什么祈福文书的。原本陈皇后送来的信中只是要我同宇文昶抄写几页,略微示意即可,但是宇文昶为免宇文坚疑心,竟真的安安静静坐下,一字一句为他的好父皇抄着这根本不能颐寿万年的祈福文书,当时我提起笔大半个时辰,一个字都没在纸上落下,宇文昶便知我的心结,令王枢另外找下人模仿我的笔迹,连夜抄写了几十页出来。
料想王枢找的人心灵手巧,模仿出的笔迹有八九分相似,再加上宇文坚从前不曾见过我的字,因此此刻也没有多疑,真当这些是我写的了。
之后连着数天,宇文坚同陈皇后都在王府歇下。宇文昶提出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