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在附近几个当铺问问,不出半天工夫,就能找着那块极为打眼的玉佩。接着再顺藤摸瓜,跟当铺老板打听一下典当玉佩之人的样貌,描摹几幅画像,在大街小巷张贴出去,虽费些时间,但不出一个月,就能抓到那个小贼了吧?
不过,这一行人显然没有将我当回事,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上赶着给人家贡献什么抓贼妙计呢?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我与掌柜眼神交接一下,人已经自门槛迈出大半个身子了,却听得背后一个清冽冷峻的声音缓缓说道“一个小蟊贼,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必也不会放在家里观赏把玩,多半是拿到当铺一类的地方抵押,好换些碎银子。跟附近府衙招呼一声,要几个人到附近当铺仔细找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少年还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倒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了。
只听他又接着说“至于偷东西的人嘛,多半是滥赌成性,手头急着用钱,才犯下这等不干不净的事情。玉佩寻回后,二哥领你在附近赌坊好好找找,一定把那个小蟊贼抓到,给你跟这位姑娘出气。”
这位姑娘?
是在说我吗?
哼,说得好听,给我出气,打了我的人又不是那个蟊贼,明明就是眼前这个盛气凌人的自家妹子,现成的出气对象不教训,就会说些场面话,真是能惹人不痛快。
这时,客栈外传来舅父焦急的呼唤声“怀瑾,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不知哪个讨人厌的家伙,跑去将事情告诉了舅父,害得他大老远跑来,真是罪过。
不想舅父见到那样目中无人的一行人,趁他的脚还没踏进门槛之前,我几下推搡,便拉着他往街道上走了,“舅父,两个蠢笨如猪的傻子而已,怎么可能欺负到我呢?快些回家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走远,是怎么都来不及看那两人听到“蠢笨如猪”四字时精彩异常的神情了,实在可惜。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对讨人厌的兄妹,不想偏偏有人见不得我好,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这日,天气晴好,舅父去了府衙,家中只有我一人,闲来无聊,我便窝在院内,闲闲弹奏一曲司马相如的《长门赋》。
每奏此赋,我都不免为汉皇后陈阿娇幽于冷宫的悲惨命运扼腕叹息,汉武帝既然许下金屋藏娇的诺言,又怎能狠心辜负一个女子至此,任其在不见天日的冷宫度过余生?
倘若当初汉皇后不曾入宫,或许最后不会落得那样忧郁至死的下场。
我活了十五年,平生最不能释怀的便是父皇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将我狠心送离身边,可是,此刻我又深感庆幸,虽然不能享受一位公主的荣耀,但这也免去了我远嫁和亲,凄苦一生的命运。
自古以来,姜国公主最常见的出路,便是作为政治筹码,被送给大婚当天方才第一回见面的某国皇子做皇妃。
如果命我同一个自己不曾见过面的人成亲,那我宁愿一死了之。
这个时候的我没有想过,那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神思恍惚间,我根本没有察觉,不知何时,院门口有一个身影已经伫立良久。
见我一曲弹罢,那人走上前来抚掌大笑,“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我吃了一惊,回头去瞧,一个高大俊朗的人影长身玉立,正唇角含笑看着我。
是他。
像是突然之间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窥探了专属于女儿家的心事,我有些恼羞成怒,脸颊气得通红,冲着这个不请自来的讨厌鬼大骂“擅闯民居的登徒子!”
对方轻笑,“我为这悠扬琴声所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