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冷哼一声,随之而去。
直到她们走出很远,苏卿雪才敢活动一下站得发麻的脚脖子,一瘸一拐地走回凤归苑——经过这场风波,她探望方爹爹的心思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她也明白当下顶要紧的是得尽快向江清浅解释清楚账本的事情,但她又不想过早摊出自己的底牌,所以只好选择装聋作哑。
浅园里江清浅手捧药碗小口小口地抿,心头想的也正是账本的事儿,牵辰打帘进来,见太太还在喝药,正打算退出去,江清浅一招手,他停下脚步笑道:“太太,您先吃药,我一会儿再来。”
江清浅一口气喝完碗底余下的汤汁,从襟前抽出丝帕慢细细抹嘴,含混不清道:“还是现在说罢。”
原来牵辰受江清浅的吩咐排查府内,两天时间过去,还真寻出几丝眉目——刘爷出事前一天的傍晚,有人在凤归苑的门口见到过他。“昨天查到前院的时候,两个小厮说亲眼看见几个人在大夫人院外把不省人事的刘爷架进一辆马车,朝府外去了。”他如实汇报道。
“怎么不早说?!快把这两个知情不报的混账东西给我带过来!”江清浅气得两颊泛红。
“这可不行!”牵辰急忙摆手拒绝,“两人说出这条线索前曾再三请求不要暴露他们的身份,就是怕会受到牵连,我不能言而无信。再者,他们大可以把这事烂在肚里,既然还能说出来,太太就没有责怪的道理。”
江清浅闻言面色稍缓,搁下手中的药碗追问:“后来呢?”
“后来我继续排查,发现马车是喜乐酒家的,他们来府里送酒,趁机劫走了刘爷。”牵辰答,“这喜乐酒家我也去过,只是大门紧闭,守门的小厮说他家主人回老家探亲,两天前刚走。”
“两天前——”江清浅沉吟,“正是刘爷出事的前一天。”
“是。”牵辰点头附和,“所以我觉得刘爷的离世和喜乐酒家脱不开干系。”顿过一顿,观察过江清浅的神色,他又补充道:“喜乐酒家和刘爷有个人恩怨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我认为,多半是府里有人借刀杀人。”
江清浅听罢长叹一声,阖目深思,须臾,取出两枚银元放到牵辰手中笑道:“这几日辛苦。”
牵辰一惊,把银元放到桌上略一躬身:“谢太太赏,但这钱我不能要。刘爷生前待我不薄,故而我有心为他做一些事,还请太太把钱收回去。”
江清浅未曾料到牵辰是这般心思,只好收回银元,由他告退。
挽月从外头进来,见牵辰出去,冲江清浅笑道:“太太,牵辰可有查出什么?”江清浅将新得的消息逐一转述,挽月听得怒目圆睁:“肯定是大夫人搞的鬼,我找她去!”话音未落大半身子已探出门槛。
江清浅生怕挽月就这么大呼小叫地跑去凤归苑,赶忙从榻上跳起来几步拦住她,低声怒喝:“你怎么还是这般冒失?刘爷在凤归苑门外被人劫走没错,但这并不能说明凶手就是大夫人,别人嫁祸于她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现在过去,也不怕遭歹人算计!”
挽月闻言缩回屋内,舌头一吐道:“太太说得在理,挽月糊涂。”
江清浅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多加训斥,想到方才喜儿说的胡威曾在刘爷去世后的第二天查过他院里的东西,又思及引发方卿雪和喜儿争执的账本,总觉得其间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索性吩咐挽月去凤归苑找方卿雪问个究竟,顺便打探一下大夫人院里的情况。
挽月满口答应,心有余悸地来到凤归苑,还不曾打听清楚方卿雪的住处,便瞥见院落东侧的一处房屋前聚起好几圈人,似乎有热闹可看,她的身子也就不听使唤地移了过去。好不容易挤进去,挽月这才发现被人团团围住的正是她要找的方卿雪。
被胡威带来的人困在门口,苏卿雪有些心烦意乱,外面虽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