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威本在查阅降香木柜里的书籍,听得喜儿的惊呼,慌忙转进书桌所在的屏风隔间,急声发问:“可有发现什么?”
“刘爷的账本不见了。”抽屉半开,里面的物件大多被胡乱地堆放在桌面,喜儿弯腰翻找得焦头烂额,随口接话,手中动作不停。
胡威凑前观察,不屑道:“一个账本而已,无需紧张。”
“不是普通的账本!”喜儿抬手抹去额上汗珠,睁大眼睛强调:“这可是刘爷和您交接前的最后一册账本,刘爷一直将它视若珍宝,近来也好在上头写写画画。原本早该放进棺木随刘爷下葬,谁知昨天太过仓促硬是没能想起来”
喜儿说完轻拍脑袋,眉宇间尽是懊恼,声音亦是染上些许哭腔。
胡威莫名地感到烦躁,捋平衣袍草草吩咐道:“就这样罢!我先回去,若再记起什么就来大院找我。”
吴妈坐在正房台阶上百无聊赖地发呆,望见大步走出的胡威,兴冲冲起身笑得龇牙咧嘴:“大管家好走!”
胡威扫她一眼,轻哼一声,甩袖而去。
吴妈只当喜儿招待不周,匆忙冲进东厢意欲质问,死妮儿,好不容易有一个从这里脱身的机会,你不想走,我可是想得很呐!
东厢闷得发慌,喜儿不觉汗流浃背,她从桌前直起腰身,咬住指甲苦思冥想,少女的面庞一闪而过,还不及抓住,便听得吴妈怒气冲冲的质问声。
“妮儿,可是你招惹大管家?”
喜儿扶住桌角不屑撇嘴:“他自己跑出去的,与我何干?”
吴妈冷哼一声:“最好真是这样,不然”
喜儿无心与她纠缠,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随口问道:“吴妈妈,昨日可有见谁进过书房?”
莫不是妮儿发现我偷书倒卖的事情?吴妈强行按下心头的诧异,挤出笑容答话:“有吗?没有吧!”复又急声询问:“少东西吗?”
喜儿一门心思尽在账本上,未能发现她的异常,随口回答:“也算不得少,只是一时寻不见账本踪影。”
账本?不是书本就好!吴妈咧嘴而笑,“如果非说有人进过书房的话只能是你,昨天可是我让你整理东厢的。”
“吴妈妈期间没有另派他人?”喜儿合上收拾妥当的抽屉,惊诧不已,她分明记得昨日见过一个手执抹布自称卿雪的姑娘。
吴妈往锃亮的地板上一坐,悠哉悠哉道:“没有,我记得非常清楚,你期间偷跑出来一趟,还是被我强行塞回去的。你个妮儿,口口声声说钦慕刘爷品行,他老人家一走便不认真做事。”
果真如此!喜儿恨得直跺脚,指向吴妈吼得心焦:“被你强塞进去的不是我!您可真会认人,直接把贼送进屋里!”
吴妈只觉五雷轰顶,她一向眼神不好,昨日也是瞧监守东厢的活计轻巧方才揽来的,谁曾想竟然惹下这般祸事。更何况她今日清晨还特意早起将好几本线装古籍囫囵卷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倒卖给西城酷爱藏书的曹家三少爷
不行,万万不能让喜儿将进贼的事情给捅到外头去,一旦老爷下令清查,自己倒卖书籍的事情必然败露,到时候别说调往别院,不被关进警局都是万幸。
一番思量,吴妈笑盈盈从地上爬起,拉过喜儿轻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妮儿,你且仔细想想这贼长甚模样,有何特征?我们把她给揪出来也好追回账本。”
“她穿的是府里二等丫鬟的衣服,个头不高,双眼皮,白皮肤,清清秀秀,蛮标致的。”喜儿眨巴眨巴眼睛回忆,最后补充道:“她自称卿雪。”
“卿雪?”吴妈咂舌,倒像是哪里听过似的。
喜儿点头,瞧见吴妈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由心下打鼓——“吴妈妈果真能够找回账本吗?”她嘀咕。
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