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呈宇火急火燎地守在中大门口,好不容易盼见驾车归来的亓恪道,赶忙递上被自己攥得发潮的电报,搓着手道:“少爷,晌午收到的,加急电报。”
亓恪道不明就里,拆开一读,骇得双目圆睁。
祖父病危,逆子速归。
父亲的口吻无疑,怒气隔着纸张喷薄而出,他怔过一怔,疾步走进校门,口中吩咐:“方叔,订船票,回桐城。”
“啊?好,好的!”方呈宇迅速行动起来,一把抓过随二少爷钻出汽车的闺女,恨铁不成钢:“走,买票去!”
苏卿雪吐吐舌头,快步紧跟方爹爹,路上没少费口舌辩解,却也为自己争得一张船票。
两天后的正午,三人终于赶回桐城。
初秋的阳光温暖而又不失干燥,带着些许酷暑残留的灼热。天空明净,一尘不染,蓝得令人心醉,偶有飞鸟滑翔而过,游鱼般轻巧自由。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笔直挺立的梧桐,时不时有梧叶打着旋儿落下,轻飘飘栖于地面,踩上去沙沙作响,说不出的静谧舒适。
苏卿雪落在后头慢吞吞行走,左顾右盼,很是喜欢这番景致。其余二人只顾埋头赶路,急匆匆拐进乌衣巷,一眼即就望见亓家门前高悬的白色丧幡,它们随风舞得肆意,发出猎猎的声响。
莫不是太爷方呈宇心里咯噔一声,难怪少爷要连夜动身。
一时不察,亓恪道身形微晃,竟是直直朝后栽去,
苏卿雪大惊,几步上前,堪堪护住他的脑袋,触地的手背被沙粒硌得生疼。
“丫头,进府叫人,快!”方呈宇接替她将亓恪道揽进怀里安置,气喘吁吁。
苏卿雪连声答应,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亓家门口却又犯愁。如何称呼开门的人呢?她叩门,心下嘀咕。
事实证明此事无需纠结――应声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家鸿。
苏卿雪迷迷瞪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日的确未曾见过王家兄弟,但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方卿雪?”王家鸿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两人大眼瞪小眼,苏卿雪猛然想起晕倒在地的亓恪道,赶忙开口,险些咬到舌头:“家鸿少爷,烦请您救救恪道少爷――”
所指之处,方爹爹已将亓恪道转移至树荫底下,一脸焦急之色。
“家鸿少爷,还请您过来帮个忙――”他猛地高呼,许是望见王家鸿。
亓恪道?原来如此王家鸿恍然大悟,挽挽衣袖上前帮忙,不多时便将亓恪道架回房中。
南凤归闻讯赶来,满嘴心肝儿肉地乱叫,险些哭昏过去。
这才是穿越剧的正确打开方式,苏卿雪默默感叹。没准亓恪道再睁眼也能换个内芯?她轻咬嘴唇想得天马行空。
许是没能控制好自己期待的小表情,南凤归一个眼风扫来,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小贱蹄子,我儿病成这般模样,你竟然还敢笑!”
“”苏卿雪的内心拔凉拔凉,刚才不该那样想的,现世报呀。
但见南凤归颤颤巍巍从床头起身,晃过一晃,直冲自己而来,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这么凶,难怪丈夫嫌弃你,她默默吐槽。原主记忆里的大夫人性情泼辣c蛮不讲理,备受亓长歌厌恶。
南凤归继续逼近,面容可怖。
方爹爹笃一回府便被人唤走,王家兄弟俩也不在身边,除过这三个熟人,跟前的丫鬟小厮个个吓得两股战战,更是没得指望。
苏卿雪孤立无援,当下生出几分怯意,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进地缝。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脏亦是随之加速狂跳,南凤归因发怒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母亲”关键时刻亓恪道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