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战马,奔驰在中洲城宽大的主干道上。当先一人身着描金长袍,正是离开相府而走的镇北将楚天波。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气也变得冷了起来,只不过这种冷也只是对于中洲之人而言,对于楚天波这样的北地之人来说,这样的程度,仅仅是有些凉罢了。
阵阵凉风,吹得他稍稍有了些酒意。南方的酒,度数不高,但后劲确实够绵长,不是常饮之人,很容易事后被,风吹酒上头。
此刻的楚天波就正处于上头的状态之中,但他却并不以为有何不妥,反而觉得心中清醒异常,这次自己面子丢了,但更要命的是里子也没得到。
楚天波,并不是镇北侯的嫡子,反而是庶出,他之上还有三位哥哥,本来世子之位是绝对轮不到他的。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先王在位时,南疆叛乱,不尊王命。镇北侯奉命带领北军,随先王出征南疆,仗虽然打胜了,南疆屏藩也被彻底,对皇朝再无威胁,可北军损失却也惨重无比,十万铁骑十不存一,三位哥哥更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有时候楚天波想想,也觉得庆幸无比,要不是当时的自己根本不存在于父亲的眼里,怕是也难逃一死吧。而父亲虽然平安回到北地,却也未能全身,仅仅三年,便吐血而亡。
最后的三年里,镇北侯终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悉心请名师教导,然而人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教成天才,虽然自己也很是努力,但武艺一道却始终未入一流,谋略也只是堪堪压得住自己的部属。虽很不满意,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镇北侯极度无奈之下也只得立其为世子,却也为楚天波留下了一文一武两位幕僚辅佐,助其稳固北地,并告诫他,一定要小心谨慎,北地在皇朝四大屏藩中实力最强,实乃皇朝心腹大患,总有一天要对北地用兵,而北地之人却是离心离德
想到这里,楚天波不禁出了一身汗,却不知是酒劲所致,还是冷汗而来。
打起精神,一挥马鞭,策马更快的向着镇北侯府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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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正是华灯初上时。
这座恢弘的府邸是皇朝特地修建的,只为十年一朝时,镇北侯落脚之用,平日里自然是无人居住,但四时洒扫却有其心腹专人负责。楚天波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侍从,大步走进府邸。
“唳”,一声鹰啼从上方传来,楚天波脸色勃然一变。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有个黑点正在盘旋,“来人,取护臂来。”侍从应声取来,帮其戴上。
楚天波举起左臂,护臂上的鲜红丝带迎风而起,很是惹眼。
“唳”,又是一声,黑点再盘旋一圈,迅速的直扑下来,一只雄壮的黑鹰出现在视野里。飓风一般,黑影一闪,雄鹰稳稳当当的停靠在左护臂上,犹自带起一阵小型旋风,吹起一阵烟尘。
楚天波伸手从鹰腿上取下一圆筒状物,抛给侍从,又令人取来一大块生肉,抛了起来。左臂稍一用力,黑鹰扑扇着翅膀,黑影闪过,抓起生肉,直上九天重新盘旋起来。这种鹰飞得极高,能上九霄,只要有食物,就能在九霄之上的罡风中睡觉c休息,而不需落地,而九霄之上,无疑是最安全的,天下又有何凡物能伤得到它。
快步走进内室,侍从们检查了圆筒,并无异样,将其交给楚天波。楚天波挥挥手,侍从们退出内室,关上房门,在门口警戒。
拧开圆筒的盖子,取出里面的物品,只见两块金色的封泥,一文一武,特殊的纹路,让他心里微微吃了一惊。伸手从桌上笔筒里取出一把笔刀,小心的刮去封泥,展开纸张,信的内容很简短,只得三十个字,却也很让他震撼。“红黑翎至,临渊异动,天堑闭合,城池不存。荒军南下,百万之众,兵困镇渊。危矣。”
楚天波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