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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温临风手中,然而,温临风却没有回信。反正古月是绝对有能力解决这些事情的,他放心。

    只是,古月这件事之后,即将有个更让他关心的消息等着他,淮安郡主李畅的事,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接下来的一个消息,将来自颜延之。

    旷古轩之上,颜延之和李梦天二人对弈,只有一个童子随侍在侧。童在一旁边看书边看看棋盘,直摇头。

    棋盘上黑白局势分明,老者执白,李梦天执黑。已经到了中局,总体看来黑棋局势大好,白棋却处处弱势。

    却不料老者白须一捻,一子隔断,眼看黑棋飞龙在天,霎时间局势被破。

    童眼睛圆睁,见到局势扭转竟有些不可思议。

    老者哈哈大笑道:“竹影,你的棋风太温和了。方才那一着不补中间,左下粘是个机会,可惜你呀”

    “先生思绪缜密,晚辈的棋,确实如针入棉,不知所以。”

    “你还是心不够静,表面上的不动声色,终究掩饰不了内心的躁动。步步为营固然好,然瞻前顾后必然影响大局。虽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可过于留恋局部的得失,导致最后大局失控,可不是你该有的风格。”

    “先生说得是。不过先生棋风绵密,这点晚生确实不及。”李梦天在颜延之面前,总是这般虚心谨慎,彬彬有礼。这态度甚至时常让颜延之都忘记了李梦天是身居至尊之位的人。不过师徒二人素来只论师徒之分,不拘君臣之别,这也是颜延之在李梦天面前有什么直言不讳的先决条件。

    颜延之本是个既严肃又跳脱的性格,可一则是因为老了,二则知交已纷纷谢世,自己所面对的都是年龄越来越的徒弟。偶尔跟几个淘气的徒弟玩笑一般,可拘束自己的身份,平素的情绪还是得端着。唯独和李梦天见面闲聊的几日,才觉得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个可推心置腹之人。

    纵然破了李梦天的飞龙在天,颜延之也知道,这盘棋,坚持不了多久,笑道:“今天这局我其实已经回天乏术了,纵然破了你的局,我也无取得胜利的可能。就算我能勉强坚持到最后,怕也是败若狂风之絮。”颜延之若有所思地停顿了片刻,“老朽已是风烛残年,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跟你下棋了。”

    “师尊何出此言?”李梦天对颜延之的话深感意外,毕竟,颜延之虽然身处时局之外,却心系时局之中,纵然无心位列庙堂,却心系天下苍生。这么多年来,在暗中处处周全李梦天,就如李梦天的一颗定心丸一般,有颜延之,天下士子便心安。颜延之此言一出,便是真的要归隐了。

    旷古轩上苇帘随风飘摇,童子烧好的茶汤,香气已经飘散开来。老者站起身,走到围栏便凭栏眺望远处,并不回答李梦天的问题。

    一旁的童道:“师尊,您喝杯茶吧。”

    颜延之望着茶水,看着杯中倒影,喃喃道:“观影元非有,观身一是空。如采水底月,似捉树头风。揽之不可见,寻之不可穷。众生随业转,恰似梦寐中!”

    轩外,树梢随着风一起一伏,梭梭作响的树枝摩挲声清晰可闻,山中的暮色似乎来得比别处更早一些。不时又有一两只乳燕回归到廊檐的莲花托边的巢中。

    李梦天自然是看出来了恩师所欲言又止。纵然这十七年来,二人所有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在凌鹭山停留的时间最长没有超过七日,可这些都不影响两人相互之间的了解。

    李梦天也缓缓起身走到栏杆边,幽深的目光眺望着远方,语气略微沉重:“恩师,是徒儿不好。”

    童语气稚嫩道:“师尊,不就是输了一盘棋嘛,您最近总是心事重重,您不是总教育我们说尽人事,听天命么?”

    “可惜为师老了,现在就只能听天命了。”老者捋须的手缓缓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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