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枚炮弹带着破空的呼啸,伴着陈道亨绝望的尖叫,瞬间撞在了浮桥上密集的青虫间,也就百米的距离实心弹的威力几乎没有什么衰减,恍如佣兵传奇里的电影画面般,在炮弹的贯穿中浮桥上一片血肉飞溅,从前向后那些青虫恍如推倒的骨牌般倒下……
完全就是清扫。
近三丈长一段浮桥上,原本拥挤的青虫无一站立。
几乎所有人都或死或伤。
那些被打断了肢体的青虫,在流淌的鲜血和堆积的死尸间痛苦的嚎叫着。
鲜血迅速向着桥下流淌,而桥两侧同样是被撞落的青虫,他们在血色和漂浮的残肢断臂间同样嚎叫。
“装弹!”
杨信淡然说道。
“住手,你简直是屠夫!”
陈道亨愤怒地吼叫着。
“呃,杨某只是执行陈副宪的命令,此辈居然连副宪的命令都不听,那自然是要让他们明白朝廷的威严。”
杨信说道。
就在这时候,对面浮桥上一片惊恐地尖叫。
然后剩下的那些青虫互相推搡践踏着,发疯般向着挹江门逃亡,转眼间那半截浮桥上除了那些死尸,还有零零星星被踩伤哀嚎中的,就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青虫身影……
“您看,这样就简单多了!”
杨信说道。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贱骨头,不打是不知道好歹的。”
他紧接着补充道。
“老夫会据实禀明圣上,杨佥事,自此刻起你做你的,老夫做老夫的,你我所属不同,都察院无权管锦衣卫行事,杨佥事不要再说什么执行老夫的命令,老夫还无权给锦衣卫下令。”
陈道亨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个小坏蛋阴险狡诈,残忍狠辣,惯会做这种坑害别人的事情,看看衍圣公如今都被他坑成什么样子了,虽然这主要也是因为孔胤植软弱,而且私心太重过于看中孔家的那几十万亩祭田,但杨信的歹毒依旧可见一斑。
陈道亨虽然倾向于东林党,但作为和朱国祯这些人一代的老臣,其实更重视的还是明哲保身。
他可不想以六十之年最后毁了一生清誉。
他的确是来看着杨信的。
南京主持大局的兵部尚书卫一凤准确说是中立派。
他和常胤绪等人也怕这边闹的太大,毕竟杨信的风格已经尽人皆知,而那些青虫同样目空一切,这两边撞上闹大了没法收场。故此让他前来,他属于中立但更多偏东林,那些士子会给他一定面子,而他作为副都御使,又是带着军队过来的,那么杨信同样也会顾忌几分。然而现在一看,这根本就是屁用没有,那些士子不会给他面子,杨信也不会在乎他的官职和士兵,最后弄不好还要重蹈衍圣公覆辙。
这样还是尽量远离这个家伙吧。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是谁沾上了谁就倒霉啊!
“啊,晚辈还想靠着您做主呢,晚辈年轻不懂事,原本还想着有您来就有了主心骨呢,您不能抛下晚辈啊!”
杨信假惺惺地说道。
陈道亨冷哼一声,紧接着上船匆忙指挥士兵去救助那些受伤的青虫了。
“幸好还有您在!”
杨信回头对着衍圣公说道。
“走吧,我都这样了,你就随便吧!”
衍圣公虚弱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就别废话了,我都已经落入你魔爪了,我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又没有反抗你的能力,你还跟我废什么话?
这时候那名锦衣卫已经指挥士兵完成架桥。
而且陈道亨也迅速指挥他自己的士兵撑着小船,把落入河水的青虫和堆积在桥上的死尸及伤员,甚至连同那些残肢断臂全都转移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