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
“你知道吗?有形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凋零!”
没有人回答,因为她身旁根本就没有人。
如果有人在时,她却又不会说这些话了。
她总是泛着笑靥,喜悦的和人相处,一直微笑,当成一种习惯。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开心了,所有人都会为她担心。
娘亲会担心,师公也会担心……
直到日头西落,天边的云染上了昏黄的色彩,火红的晚霞印在她眼里交织成世间绝美的风景,一如她温柔的眼波掠过这凡俗世间。
这时同门的姐妹们都离开了练剑的湖边,只有她还独自呆在越来越冷冽的风口。
没有人会来打扰她,连虫儿都因即将沉寂的黑夜寒蝉禁若。
这个时候,她就开始独自说话,幽幽倾诉着那些莫名的感伤:“春天过去,花儿将会凋零,韶华这般易逝,人也难免会消亡,我倒不怎么渴望长久的生命,只希望能多过一个春秋,也好叫知音的人儿共赏这天地佳美。”
她很认真的说,眼睛看着那一片晚霞的浓烈色彩也渐渐死去:“瞧啊,天就要黑了,其实即便是在黑暗的夜里,也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绝美月光!”
她仍在执着的说着,声音渐渐低落,静静聆听那阵阵从不知名的地方飘来的萧瑟笛音。
当冷寂已经附在她身上时,她没有回去流波殿温暖的火炉旁,而是凝望箫音来时的方向。
忽然她就笑了。
寻声而去,南宫纤云带着一分惊喜和新奇,慢慢接近那孜然独立在山顶的少年。
少年的眼神好像很不可思议,有时看着远方,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南宫纤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她要去了解这个少年,去探知他的心。
因为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因为他面貌英俊?
因为他与众不同的奴人身世?
是了,因为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真实,是她在别人眼中看不到的东西。
当南宫纤云靠近他时,箫声戛然而止。
“礼乐如此喜庆,何以清音入杳冥?”
沈戾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看她一眼,转身怏怏的往回走。
南宫纤云蹙眉道:“喂!你干嘛不理人呀?”
沈戾说:“我自然是害怕说了不该说的话,触犯了门规!”
“你果然与他们不一样!”
南宫纤云追上去,煞有其事地说道:“他们见了我,无不是讨好我,捡好听的与我说!”
沈戾停下脚步,嘴角荡起不明意味的笑:“你才看出来么?”
“我又不是傻白甜,这御剑峰上,春去秋来,花开花谢,悲喜无常,世事又岂会尽得圆满?”
南宫纤云认真地凝望着沈戾:“你是第一个与我说话的奴人,我想听听不一样的声音!”
沈戾从她天真无邪的脸上移开目光,冷峻的面容没有表情。
南宫纤云忽然一把拉住他:“沈戾,你告诉我,真实是什么样子的?”
“你真想知道?“
“你说吧,我很想听!“
“你真想听?”
“嗯!”
沈戾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目光霎那间变得锐利可怕:“现实就是……奴人食不果腹,死者相望,庶民骨肉相卖,妻离子散,唯权贵穷奢极欲,稻谷陈仓,金银如山,你以为你吃的粮食是土里长出来的么?”
“你在说什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南宫纤云惊恐的后退。
“你害怕了?那你一定不知道根本没有人去收那些挂在树上的尸骨,任由他们烂在地里作为来年的肥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