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长摸骨算命,摸骨即知人福贵,曾给里宗仁摸过骨并断言年内连升三级,后都应验,由此名声大躁。
不过,现在贾二妹已经知道他是个奇人了,便有心结交他了,于是恭敬地对他说:“朱先生,我在乡下的时候也跟着一位姓朱的女先生学过一点皮毛的医术,她很擅长妇科和接生,是我们那带乡下很有名的民间接生婆,看来高手都在民间啊!”
“哦,女士也会替人看病?”
“替人看病不敢当,会一点皮毛用于养身罢了。”贾二妹谦虚地说。
“好,女士也是一位高手啊。”朱大觉呵呵笑说。
“不敢,不敢,大师您过奖了。”
于是贾二妹和朱大觉便你一句我一句地攀谈起来,倒好像成了忘年交了似的。
向国强坐在一旁真是郁闷了:你跟个江湖术士还聊得那么起劲,而且还是个瞎子,真是服了你了!
不过,他瞧不上这瞎子,并不等于贾二妹瞧不上,贾二妹被这瞎子的一手按摩手法给折服了,按摩完后她感觉一身通泰。
贾二妹还和朱大觉互相留下了联系地址,末了,贾二妹要给按摩诊疗费朱大觉却没有收分文,只是说:“贾妹子,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好,多谢朱先生了。”贾二妹道谢。
现在的朱大觉五十多岁,年纪也不算老,山不转水转,朱大觉这话还是很有玄机的。
从朱大觉按摩店出来后,过了西一路北口越过三家住家户,凹进去有个高台就到了娃娃书店。
开店的人已逾六十,白发花白,人瘦削高挑,山西口音,书店不大,三排低矮长櫈,墙上糊满报纸,樑上吊了盏电灯,二分钱可以看一天。
贾二妹进去浏览了一番,店里有很多后世都绝版的小人书,她问老人这些小人书卖不卖,老人笑着说不卖,她便告辞出来了。
她也想在这里坐下来看看书的,但小尾巴和向国强肯定坐不住的,所以她才放弃看书的。
穿过街到,又往北走了一段,他们来到了省美协的门前,画家石露、z望云,就在此此居住。
美协门口贴满用毛笔写着大字纸张,纸上还画着漫画,画的漫画主角就是是石露——一头枯草长发,瘦削的胸肋骨可见,却鼓起肚皮。
纸上题字:石露练气功,仇视造反派等等。
这里科普一下石露这个人吧——
石露在有生之年,他所作的国画、版画、木刻、年画、油画、连环画、素描、速写,多种形式,数量丰富,足以万计。仅被人们所熟悉的代表作品,像群英会、古长城外、沙漠之舟、云横秦岭、山雨欲来、延河饮马、东方欲晓高原放牧、雄鸡一唱天下白如果全部排列起来,也真够抄上一阵子,可谓洋洋大观了。然而,这还不包括他的电影文学、诗词和美术理论作品在内。
他的画画得那样好,致使无数外国收藏家不惜重金购买他的作品,对外贸他来之不拒,但卖画所得统统归于国家。
这真是一位有才华又德高望重的人啊!可是在这个年代他却是被造反派整惨了!
生前他的画已经相当珍贵,说明白一点是很值钱了,但在这个年代里却没人珍视他,但他又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从不做墙头草,所以他才会被整得这么惨。
这么说吧,石露的画在二十一世纪的陪卖会上价格直追齐白石、张大千,而且在很多人看来,石露的画比齐张更有艺术水准。
这位艺术大师是一九八二去世的,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年代里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贾二妹觉得自己能有幸站在大师的门前,她好感慨万千。
于是她不由分说地就走进了美协院子,这院子里的平房窗户基本都开着,里边扔的到处是字画,没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