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桃夭妖无法理解的是,此魔手里端着一个瓢,瓢里盛满了“水”。
不知是因为没有端稳,还是受弱水影响,此刻那瓢里的水,也在来回晃荡,似想要从瓢中逃离。
那魔影重新稳了稳瓢中的水,这才散去头部的魔气,露出底下那独特的面具。
靡靡魔音,自面具下传来。
“你既是妖,为何本君从未见过你这般花哨的?”
“因为本姑娘,就是桃花妖。”
“桃花妖,倒是头一回听闻。”
“第几回听,跟夭妖无关。你到底让不让我们过去?”
“小丫头倒是生了副伶牙俐齿,只是本君对于这辇驾,颇有几分喜赏。”
“你,这是打算明抢?坐在里面的,是你惹不起的主儿!可别说我没告诉过你。”
“……”
这在弱水之畔,能凭自身修为将花辇拦在弱水之上的,地界内屈指可数。
而端着那一瓢自天河取来的弱水,又驻足弱水以东的,必然是魔君黎末。
也是水灵一族曾经的族长,水月。
“坐在里面的是两位水主,可对?”
眼前的魔君像极了老奸巨猾的色魔,轻易就看穿了桃夭妖的心思。
其实,这只是魔君曾为弱水的,一种感应。
眼见此魔不怀好意,甚至直奔主题,心性尚且单一的桃夭妖,立即双手叉腰嘟哝着小嘴,鼻息竟将花辇上的桃花吹落,撒在弱水水面。
“夭妖,为何不走了?”
水色的声音,似为花辇注入灵力,使得由那株桃花变幻而成的花辇,顷刻间花枝招展,伸出数根枝条的同时,逐渐恢复成桃树的本来的样子。
花枝挽成的秋千,将水色送到桃夭妖身旁。
白弋等五妖,则在水仙的嗤笑中,紧抓树干稳住身形,使自己不会落入弱水之中。
然而。
当水色以一袭白衣出现在桃夭妖身旁时,弱水之畔的魔君,端着瓢的手猛然抖动。
“你,还记得我么?”
被眼前魔气缠身的魔君这样一问,水色莫名一怔。
她自知自己又不是那条傻鱼,怎会十分健忘。
可她千年记忆中,无论如何也觅不到这样一位。
何况,她千年来所待之处,一直是明镜台。
可鉴天地,如何得见魔影?
桃夭妖也惊咦地,将目光在那“色”魔和水色之间来回转移。
“不要脸!难怪面具遮脸,就能信口开河。见色起意,无耻之辈!哼……”
想极力维护花前月下两个身影的桃夭妖,破口大骂之后,回想起鱼临渊,又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正当水色准备摇头否认时,白弋五妖仔细打量一番后,差点从桃树枝上跌落。
被花枝重新带回的白弋,将信将疑,战战兢兢地喊出了三个字。
“魔,魔君?”
“……”
魔君黎末瞥了一眼鲢妖白弋,再次看向水色。
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白衣女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魔君身后传来,那跪在他身后的数十个魔头,似从未见魔君如此婆婆妈妈,竟通过眼神暗中交流。
“你们且先回去,听候安排!”
数十个魔头周身魔气渐浓,魔纹浮现就要离开。
突然。
地面开裂,巨大的缝隙里钻出数十只冥蛇,将其瞬间吞下。
紫鳞覆盖的冥蛇吐着蛇信,又相互融合吞噬变成更大的一只。
随即变小,飞回魔君衣袍。
地面像伤口一样愈合,仿若先前跪在那里的数十个魔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