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手中的勺子,慢慢地搅着面前的稀粥。
荷影静静地坐在桌前,淡雅而又清新,仿佛一朵荷花。
“今天的粥,还喝得惯么?”
“当然。”白石轻轻地啜着白粥。
“那么,”荷影不免有些小心翼翼,“昨天的汤呢?”
“哦?”白石仿佛有些意外。
他思忖了很久。
终于他笑了笑,温暖而歉疚:“我最近,不想看到荤腥。”
“是么?”不知为何,荷影突然笑得异常开心,“那今晚,我给你煲素汤好不好?”
“好啊。”白石笑得,竟比荷影还要灿烂。
他站起了身:“我该去衙门了。”
荷影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外面下着雨,别淋湿了。”
白石应了一声,抓过门边的蓑衣斗笠,穿戴整齐。
他顺手往腰间一摸。
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
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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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摇摆不定。
雨,缠绵不清。
和他第一天走向县衙时,一模一样。
红面的车夫宿醉街头。
结实的裁缝哀叹不已。
只不过,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少了一个人。
叶子。
白石抬起了头。
门前,少了一个叶子。
天上,有着无数叶子。
有的,是随秋风飘落的叶子。
有的,是被狂风碾碎的叶子。
还有的,是在枯树上挣扎着,迟迟不肯离去,渐渐萎黄、挛缩,最后消逝不见的叶子。
叶子,卷过了白石的脸,拥着白石的发。
白石闭上了眼。
他,仿佛觉得,自己就是叶子。
既是那面色苍白的叶子。
又是那在风中飘落的叶子。
可是白石明白。
如果他再不出手的话。
他也许就会成为,被狂风碾碎的叶子。
所以他出手了。
然而这世上总是有不同的手。
就连这镇上,也有着太多的手。
人屠的手,是鲜血与死亡的手。
生亦欢的手,是爱与罪的手。
病无药的手,是生命与消逝的手。
而在下一刻抵在白石额头的这只手,绝对更是一只非同凡响的手。
那样白皙而有力的指头,只会属于一个人。
萧落木。
“你的反应好像慢了点。”萧落木的脸上神采飞扬。
“你的手,倒是和往常一样快。”白石叹道。
“那是当然。”萧落木笑吟吟地望着白石,“如果这双手不够快的话,恐怕就不能多喝几碗尊夫人的汤了。”
“萧兄想要尝尝内人的手艺,随时在镇西寒舍恭候。”白石也笑了,“看来,风先生真的能帮到你?”
“我若是帮得了他,那是他命不该绝;若是他该逢死劫,那就算是我风化柳,也未必能救得了。”风师爷不知何时,已然举着一把油伞,静静地站在萧落木的身后。
萧落木的神情却渐渐浮现出一丝落寞。
他收回了手,却又平摊开来,望着一滴滴雨水落在他的指上,又溅得粉碎。
“也许吧。”萧落木淡淡道,“也许老天知道,这场雨,我还没享受够呢。”
风师爷却摇了摇头:“只怕这雨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