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听到梁法医说死者会阴部糜烂后,眼神就冷了下来,周身的气温都降低一个度。
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年轻法医,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性侵的案子。
周围的气氛没有因为负责拍照的刑警的玩笑而有所缓解,反而更加沉重,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夏杰面无表情,冷静地拿着电动开颅锯往死者的头上凑去。
陈弘文包裹着乔沐心的手倏然一紧,面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薄唇紧紧抿着,表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乔沐心全程都在关注着两个法医的动作,神经紧绷,自然没有发现陈弘文突然握着自己小手的力度加大。
电动开颅锯已经接触到尸体被剃光的头,发出金属与头骨摩擦的吱吱声,叫人听了毛骨悚然,汗毛直竖,空气中飘荡着骨屑与死亡混合的味道。
陈弘文呼吸开始急促,握着乔沐心的手更紧。
乔沐心终于把注意力从尸体身上收回,她微微偏头看向陈弘文,蹙着眉,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小五你弄疼我了。”
而这时,乔沐心陡然发现他苍白地几乎和躺在尸床上的尸体一样颜色的脸,心里猛地一惊,顾不了那么多,一步跨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陈弘文嘴唇还是紧紧抿着,眼神怎么形容呢……
乔沐心看过一部纪录片,里面的一只小鹿被豹子追赶,最后被咬断脖子后的眼神,就和此时陈弘文的眼神如出一辙,无助、痛苦、还有一丝挣扎,但更多的还是绝望……
陈弘文努力把自己从记忆里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他放开紧握着乔沐心的手,低叫一声“我去趟厕所。”
乔沐心茫然担忧地看着陈弘文踉跄的背影,不知怎地,心脏忽地一疼,她现在已然没了继续看两个法医解剖尸体的兴致,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刚才陈弘文痛苦的表情,记忆中她还没有见到他那个样子,连他手臂被划开一道又深又长的那次也没有。
陈弘文踉踉跄跄地跑进厕所,他想到了小时候看到的血腥景象,想到了保护自己的叔叔在自己面前被手枪打了个大洞的画面。
那时六岁的他害怕极了,他和那个保镖躲在一辆汽车后面,耳朵周围响着子弹出膛的巨大声音和保镖扣动扳机的声音,他瑟瑟地缩在保镖旁边,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保镖被子弹正面打穿脑门,后脑勺被留在脑子里的子弹绞地开了个碗大的口子,保镖重重地倒在自己面前,血流了一地,从此这个画面就时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陈弘文面色惨白如纸,他死死地抓着洗手台,指节都变成了白色。
镜子里倒影出陈潇,他淡漠的声音在陈弘文脑海深处响起“你撑不撑地住?要实在撑不住就放我出来。”
陈弘文咬紧牙关,死死地压抑着,良久挤出两个字“没事。”
然后陈潇就消失了,镜子里又变成了陈弘文自己的模样。
乔沐心在解剖室急地直跺脚,陈弘文已经出去五分钟了,还没有回来。
她走出了解剖室,想去厕所找他,可是她不熟悉这的地形,她找不到……
最后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陈弘文,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小五你在哪?”
陈弘文压抑着变调的声音,言简意赅道“厕所。”
乔沐心的心还是悬着,因为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调侃一番,现在却什么都没说,明显是有事情!
“怎么去那么久?”乔沐心蹙眉道。
陈弘文深深地呼吸着,好在公安局的清洁阿姨很尽职,厕所没有什么异味,他努力地想着开心的事情,把脑海中不好的记忆挤出去。
见陈弘文久久不答,乔沐心再次问道“喂,小五你在听吗?”
她慌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