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日子好过了,房子翻盖得很是气派,墙头垒得都比别家高了不少,但楚老太太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出事。
为啥?因为楚家的梯子也是特制的,不是很高很不稳当很爱在墙头打滑的那种竹梯,是楚云飞特意买来的人字形合梯,不锈钢做的,轻巧又稳固,但同时也造价不菲。
所以楚老太太给他搬好梯子,也没在旁边扶着,就转身去厨房拿箩筐,打算待会儿装丝瓜用。
可就是让楚老太太这么放心的合梯,就是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却让楚成风从上面摔了下来。楚成风当时就是哎呦一声,楚老太太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时候,他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楚家小院里种着菜,除了几条青石铺就的小道,其余都是泥土地,当时楚老太太也给他检查了,连点儿擦伤都没。问他那里不得劲,楚成风也摆手说没有,楚老太太也就没再注意他,自己爬上梯子,摘了几根丝瓜。
老两口就回到厨房做饭,哪知道正坐在小板凳上削丝瓜皮的时候,楚成风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口吐白沫。
楚老太太顿时就慌了。
她第一时间打给了儿子,想要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我咋敢让他自己爬梯子呢?我不该让他爬的,我应该给他扶着的,不,我该自己摘的,小芽,我该自己去摘的对不对?……”楚老太太此刻是满心的悔恨,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去把爬梯子的老伴给拽下来。
“没事了姥娘,姥爷一定会没事的!”小芽轻轻拍着外婆的背,细声安慰道。不过她自己心里都没底。从姥娘的话中,她判断姥爷好像是摔到了哪个紧要的位置上,所以才会忽然昏倒。
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楚成风浑身插满管子,双目紧闭地被推了出来。
“老头子!”小芽感觉到姥娘的身子忽地一软,又很快站了起来,扑上去抓住了姥爷的手。
“病人麻药劲儿还没过,听不到您说话,而且他也需要休息,请不要喧哗。”护士在旁边提醒道,一边推着病床往安排好的病房走去。
小芽赶紧扶住了姥娘有些支持不住的身子,跟在护士后面,来到病房。
走在后面的楚云飞则赶紧向医生打听爸爸的情况。“病人本来就有糖尿病并发性高血压,极有可能是这次忽然摔倒,让脑部的毛细血管破裂,脑部出血压迫到神经,所以暂时不知道病人什么时候会醒。”
“所以我爸会昏迷并不是因为麻药的关系?”楚云飞听完医生的话,沉着脸问。如果忽略语调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会怀疑他跟病人是不是认识。
因为医生碰到的,多的是听到消息后崩溃绝望的人,像是楚云飞这般,连脸色都没变的人,还是第一次。
他忍不住开始揣测,语气也冷了下来,“是不是,得等麻药劲儿过去之后才知道。”
见医生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楚云飞悻悻退后几步,也转身去了病房。
他的心里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只是几年的商海沉浮,让他的性子愈发内敛,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他往病房里迈的脚步,都有些虚浮,那是因为恐慌,害怕失去至亲的极度恐慌。
走到病房,小芽兄妹俩正一左一右地陪在母亲身边低声安慰着,母亲只一眼不眨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楚成风的双目紧闭,整个身躯陷进病床里,显得极为渺小瘦弱。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几年的病痛折磨,让原本记忆中高大如山的父亲早就变了样子,虽然这两年的情况稍有好转,但相比以往还是差了许多。他的脊梁再不复往日般挺拔,佝偻得厉害,身上也没剩下几斤肉,手腕细得甚至还没十几岁的孩子粗。
楚云飞尤记得当初他和哥哥楚云扬还小的时候,被他举过头歹说,才劝她吃下半个馒头。如果不是小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