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冯儒彬脸色逐渐僵硬起来,埋在皮肤下的青筋也不住的跳动着。
“我知道了”冯儒彬的手从包工头的衣角滑落,冷冷道:“狗命自然比人命重要……”
“哼,算你识趣!你俩要是想干,明儿还来这儿报道”包工头哂笑着,转身离去。
“你们快一些,我们这些货物今天一定要装卸完”一个洋人操着蹩脚的汉语对不远处的另一个包工头道。
“是是,我帮主说了,今儿一定先把您船上的货卸掉”包工头点头哈腰道。
“洋人?”冯儒彬皱着眉头盯着轮船上成堆的货物,喃喃道。
…………
“老板,来四碗酒,两碟茴香豆!”低矮的小铺子里,冯儒彬朝小二招呼着。
这是装卸工人每天舒坦休息的地方——廉价低劣的槽酒棚,这是只属于最低层百姓的消费场所。
随脚将爬上脚背的蟑螂抖落踩死,冯儒彬豪爽的端起一碗酒递给面前的三十来岁的码头工人,道:“来,兄弟,累了一天了吧,这碗酒我请你!”
“哎,兄弟,我看码头上的船那么多,明显是缺人啊,怎么今儿我们哥几个想去求个活计……”冯儒彬一脸疑惑的问道。
“唉”那码头工人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道:“这儿上海码头现在都归鸟党管,现在的鸟党帮主小福建只用福建人,其他人想要进来,难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冯儒彬将面前的茴香豆向前推了推道。
“联合?”码头工人苦笑着,道:“上海知县老爷说了,凡是随意结党的人统统都要抓起来。上个月有几个外地的码头兄弟不服小福建,被知县老爷治了个通匪的罪名,被押解到苏州府丢了脑袋。”
将碗中的酒喝尽,那码头工人颓丧的抬起头,道:“我劝你还是去别处谋活路吧,上海这地界……”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两文钱,递给掌柜道:“这碗酒钱付了”
扭头便出了酒棚。
“鸟党?小福建?上海知县?”冯儒彬摩裟着下颚,心中不住的计较着。
初春的中午,懒洋洋的阳光毫无目的的泼洒在上海码头的角角落落,在轮船巨大的阴影下,冯儒彬看到几个洋人正激烈着议论着些什么。
话虽然听不清,但冯儒彬能看得出来,他们很着急。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同样用着蹩脚的英文,冯儒彬一脸古道热肠道。
自己至少大学英语四级过了,而且工作在五百强的某传销大企业,冯儒彬对于英语自然有着几分了解。
那其中一个神父打扮的人侧着脑袋盯着冯儒彬,似乎对于这位能够说英文的中国人感到很吃惊。
“你是?”那神父一脸惊奇的问道。
“啊,我叫冯儒彬,是,嗯,上海县的官员”冯儒彬想了想,道。
冯儒彬不知道用英语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官职,便笼统的将自己归到上海县官员的阵营中。
“哦!太好了!”神父听到冯儒彬是上海县的官员,一副激动的样子道:“大人,既然您是官员,那我有事需要您的帮助!”
“哦?”冯儒彬一脸笑意的望向神父。
…………
“洛魏林神父您放心,这批货物今儿我一定帮您卸下来!”冯儒彬拍着胸脯道。
“哦,太感谢了,你知道的,医院现在真的极缺这批药品!”这位名为洛魏林神父的英国传教士不住的在胸前画着十字,道。
对于外国人冯儒彬一向没有好感,尤其是英国人。在冯儒彬眼中他们就是一群狼,在不住的围着大清朝这头猪在转圈。
可是洛魏林神父开设的西式医院冯儒彬倒是在晚清的书中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