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檐上雪已深积,天色大黑,若不仔细,根本看不清那檐上飞驰而过的青色身影。
今日皇帝懿旨昭告天下,先太子被废,新立次子继太子位。
这府苑周身四遭皆立旗帜以应帝旨。
寒风拂过,大旗猎猎作响,那旗上纹的正是绝巅处一株桑树独傲齐上,那边上是一轮红日好似冉冉升起。
举国同庆之时,城中守卫倒也松懈不少密牢内更盛。
“我说,今日这废先太子立晋王为新太子这事你怎么看?”一牢守大马金刀坐在木椅上,一手掐着木筷夹着桌上盘里的花生米吃着,另一只手倒也不空着,握着一壶酒便往嘴里灌去。
“哼,”另一牢守冷笑一声道,“这还需要怎么看,自十年前我们新任太子便被封为晋王后先歼南陈,后又抗突厥来犯,便已立下赫赫战功,这十年战场上的杀合,其手段和谋略哪能是先太子这样长年在深宫中读书的文人能比的,要我说啊,晋王必然是使了些手段。”
这人倒也没什么顾忌,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毕竟今日不同往日,若不是立了新太子,举国同庆,皇帝大赦天下,原先牢守散去了七八个,独留他们二人独守,要不然也换不来眼前这等花生配酒的待遇。
“晋王倒也是个人物,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也得改改口了,现在的晋王可是太子殿下,要不了多久可得登基皇位,咱们这话也就咱们之间说说,可别泄了出去了。”
“嘿!你这人,这牢里可不就咱们两人吗?哦,算上那牢里那半死不活的就勉勉强强的算三个人吧,就咱们这三个人这事能泄哪里去,来来不说了,喝酒!”
两人正聊地起劲,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牢房里不多时已混了一个人进来。
突然,桌上那油灯没来由地一灭,牢中顿时一片漆黑,电光石火间却听两道闷声后,漆黑的牢房中再无半点声响。
不多时,桌上的油灯再被点亮,印出了一道人影。
看似年纪不大却已白头,身着一身藏青棉袍。
林霄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两人过还活着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放下新来,捏着油灯往牢房深处走去。
此牢房乃是密牢,常年无光可进,倒是有了几分潮意,这时下又是冬季,外面大雪封路,越是往里走越是寒气逼人。
大约百步,总算是快到了尽头,林霄手里的油灯灯火葳蕤,却还是能够依稀看见前方那粗壮的木头搭成的笼牢,他脚下的步子也不免急促了起来。
来到牢门前接着灯火总算是看了个清楚。
牢里关着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冲着门口跪着,头发上沾染的血迹早已凝固成块发丝间还夹杂着几根茅草,他低着头颅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双手被拷上了铁索,这还不够,双肩的琵琶骨还被穿透。
“胡大哥!”林霄已认出是胡道七,正是他身前那破烂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片狼身的刺青,大喝一声,一只手运功一掌便将门前铁索震碎,闯了进去。
二话不说,林霄接二连三断开胡道七身上的枷锁,早已昏死过去,没了这些束缚加身,顿时没了支撑,跪着向前倒了下去。
林霄早已料到,正好任由他倒进自己的怀里。
“胡大哥!”林霄搂着胡道七喊了一声,却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伸手拨开挡在他脸前那结块的头发,可就在下个瞬间,林霄手上却是一抖。
这哪还像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胡大哥!
脸上的疤纵横交错,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早没了人样,再看眼睛也早被人挖了去。
林霄吓得浑身发抖,心里知道还有不妥,急急忙忙地用手去扒开他身上的破烂衣服,却发现这衣服里面的景象更为惨烈,血肉模糊,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