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列,装模作样把林之诚扶起来,又叹息道“卫国公快快请起,父皇乃是仁慈之君,岂有从重惩罚的道理。父皇,儿臣也有一言,这林氏玉衡,虽是顽劣不堪,倒也协助儿臣做过一些事,譬如西南马商那一次,亦是他舍命相救。”南谨言边说,心里也在摸冷汗,心中暗道,小舅子啊小舅子,为了救你一条小命,孤这回可也是豁出去了。
众大臣开始议论纷纷,一小波属于吃瓜看戏,太子党没兴趣拉拢,其他党派也没兴趣去。三皇子南谨为神色微动,却没有急着出列进言,显然还在考虑什么。
吏部尚书出列道“启禀圣上,古语云,圣人有仁慈之心,也行风雷之举。既然卫国公如此紧张爱儿,也应当给一个机会。若是削去爵位,贬作平民,臣认为,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听了前半截,南谨言还以为是自己这边人,听到后半截,好悬没站出来,把这吏部尚书一脚踢飞出去。
南谨言心情不太爽利,正要上前,为林家争取一个只是降职远调,那新任的兵部尚书朗青却一伸手,将他拦了一拦,摇了摇头,自己出列。这新人也挺不错的,危急时刻,还知道顶在主子面前。南谨言十分满意,正要听些说辞,朗青却叩拜在地,高举一叠奏折,清声道“臣有本奏,列南阳太子,南谨言罪状数条,还望陛下亲启。”
南谨言瞪圆了眼睛,终于知道自己今个儿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了。大太监把那奏折呈上去,递至皇帝面前,朗青继续道“太子殿下以廉价数十倍的价格,侵占江南良田数千亩,囤积兵器不计其数,与那塞北的马行来往也十分密切,微臣还有账本一份,列有太子与马行的详细交易数目与时辰。不仅如此,他贪污受贿,去年秋考之时,所提拔的不少士子,所贿赂钱财,都进了太子殿下的腰包。其余罪状,臣不再赘述,陛下可自行观看。若是有什么疑问,大部分都有充足证据,十分齐全。”
一时朝堂之上,众人哗然。没想到揪出个小的,还牵出个大的来,皇帝亦是震怒。对于九王之死,他心里虽然恼恨,但这个儿子偏向太子一党后,惯于寻欢作乐,自甘堕落,对于儿子的情谊,也就少了不少。没想到说着说着,火烧到南谨言自己头上来了。这个蠢货,平日里不知收敛,这个时候一口气捅出来,怎么收的住,堵的上悠悠众口
况且这里面许多事,也深深地为皇帝所忌讳,良田好马还能强忍,囤积兵器可是国家大忌讳,就怕储君耐不住年岁摧折,最后铤而走险逼宫。到时候不仅损失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国家还会伤筋动骨。若是以后都没有合适的,再费心力培养,又是一番功夫。
此刻众位大臣都在,皇帝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偏袒态度,只得硬下心肠,将案头上一枚玉镇纸丢下去,大声喝道“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朕实为痛心,也绝对会秉公处理。将太子也押入刑部之中,三司会审,弄个清楚明白,各位大人再来跟朕写个清楚的折子,务必要无所遗漏。至于卫国公一家,削去爵位,贬作小官,众位爱卿可有意见”
众人哪里还有意见,若是再要争辩,说不准什么时候,火就要烧到自己头上来了,这还得了,纷纷喏了一声退下,留下皇帝一个人,在空荡的大殿里沉思了许久。
太子一事拖了许多时日,毕竟背后所牵涉的势力复杂,里面所支持或者反对的公卿贵族,高门大户吵得不可开交,有的还要保太子,有的已经要趁着这东风,先溜为敬。赵滢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本来她作为正妃,无论如何是脱不开关系的,指不准还要随太子一起贬为平民,流放边疆。
但她出生安国公府,又有太后的面子,好歹是保住了一点机会。要从此放手一搏,去等那虚无缥缈的边关机会,还是由太后出面,先行和离,以后就算找不到那么好的如意郎君,嫁个小门小户的,也不是问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