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不是且从长计议,毕竟初一修为尚浅。”
黎岚回道:“挫其锐,藏其锋,匿其辉,遁其戾;待得修为大成,再纵之江湖。谁都认为这是理想的修行之道,以此为鉴,留下个数千年的未竟之志而已。所以我觉得非常之事,需待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举。想当初羲皇之时,天下纷争不断,其本尊亦是在四方征战杀伐之中得以成就大道。至于初一,顺其自然就好,他爱倒腾,就由他倒腾去吧,打不过人家,先去闹个鸡犬不宁也好,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能成就另一番机缘。我这条亡命之命,本不足息,若能为此搭上,却算是死得其所了。”
老大哥既然如此表态,陆时成自然也不甘落后;两人虽然就年岁而已都已经活过一世了,此时却也不免心潮起伏,豪气干云。正好林初一已经准备好酒菜,老少三人就边吃边聊起来。此时聊的,却多半是对林初一的指点解惑了。
席间他得知黎公要离开村子,却是难过异常,说道:“黎公,是不是我这段时间给你惹上麻烦了?过几天我就换个身份到外面闹一闹去,让人找不到这里来。”
黎岚闻言笑道:“你现在那两下子,想给我惹上麻烦还真不容易。我们这些先天灵力修者,既是在参修天道,又是在消耗天道。但不管如何,天理人伦,做个样子还是要的,所以当年我才诈死离家而去。过了为人那一世,就不应该再贪恋烟火红尘之美。如今在这一带也安稳了五十多年,周边熟人应该也渐渐察觉出异样来了。若是遇到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找到了族中子侄,投靠他们养老去了。”
陆时成也接口道:“若他人提起,你仍是以黎公相称;只是以后论宗门名分,黎公应是你的大师父,我是二师父。以后若得机缘凑巧,能碰到曾元澄,你也可自行拜他为师。不必和我们商量。”
林初一赶紧离座,对黎岚行了参拜师尊之礼。
黎岚道:“先天四宗之道,本是同源同宗,你易数之术已有入门基础,以此为辅,臻武太极修为突破灵台洗炼之后,其他三门秘术都有共通之处,所以若有机会,也不妨同时修习玄巫之道。”
林初一听得有点头大,只是心境仍沉浸在黎岚之即将离别,倒也没想太多。
到傍晚又有村民前来看病之时,陆时成已经告辞而去。除了林初一在诊所里帮忙抓药,几位病人还见到了三个陌生的年轻人;两男一女,开着车来的,据称是黎岚老家来的同堂侄孙。庄稼人不善言辞,对陌生人更加不好意思主动攀谈,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待到病人陆续离去,这两男一女依然没有离开。林初一大概已经猜到了接下去的事,脸色不太好,便问黎岚道:“黎公,以后有事,我怎么找你呢?”
黎岚一脸慈爱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找你的。”
林初一仍是惴惴,这种气氛,一如平常,却觉得极不适应起来,“黎公,我到东莞,要是有疑问又找不到你,该怎么做呢?”
黎岚知他言下之意,其实并非问难,然而老人却是想认真解惑,只给了他四个字,“潜龙勿用。”接着补充道,“我跟你二师父商量过,他也是这个意思,直到他或者我再见你之前。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好。”
林初一当然明白潜龙勿用的意思,便也没多问。辞别了黎公和他的三位“侄孙”,往家里走去。从诊所到家里,也就四五分钟的路程。走了那么多年,他从没觉得这是一段路程,脑子里还来不及做一番胡思乱想就走到了。如今从老人家里走出,竟第一次发现山村的田野如此宽阔。
冬天的稻田干巴巴的,密密麻麻的满是灰白的稻草根。有的则已经翻犁过了,翻起的土坷垃整整齐齐地一行行排列过去。到开了春,放上水,就可以耙田插秧了,年复一年。稻子年年生年年收割。即便是现在这样的隆冬季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