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阳光初起之时,顾勋的葬礼按照辛国礼制举办,风光葬入皇陵之侧。
随着最后一声锣鼓敲响,礼成,顾北屿才幽幽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仿佛将一份沉重的挂怀放进心底般痛楚的闭上眼眸,将情绪敛去,良久后睁开双眼,恢复如常。
“公子”江临走上前来。
“怎么样?”顾北屿问道。
“我派人去打听了,白姑娘在出事的那晚就逃走了!”江临回答。
“往哪去了?”顾北屿问道。
“探子只看到是付浔带走她的,但是探子没有找到。”江临说道。
“舟戟”顾北屿沉思着,冷凝的眸子一闪忽的问道:“可是出了舟戟城门?”
“白姑娘逃走约莫是丑时,可出城门来看应该是寅时。”江临挠着头回想着,再抬头的时候顾北屿却已走远,“诶?公子?你去哪啊?”
仿佛听到内心皱起的声音般,顾北屿控制不住的策马而去,一路奔向舟戟城内驻守的营地。
夜色静谧,一切井然有序。顾北屿下马,一步一步走向营帐,定住,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掀开了帘账。
空无一人。
顾北屿的眼眸暗了下去。没有人知道已经几日没有合眼的他带着一丝希望强撑着到这里是怎样复杂的心情。顾北屿望着已经收拾带走东西的帐子,目光停留在桌上的凭凤剑,缓缓的走去,指尖摩挲着剑身细腻的纹路,忽的有些疲倦,颓然坐在榻上。
她竟就这么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夜间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顾北屿靠着床头,单膝曲起,漠然的任长发垂下,冷毅的脸庞落下半侧垂影,一双冰凉的眸子似深潭般起了雾,月光将这孤落的身影拉长,平添了几分寂寥。
良久之后,顾北屿的手探入怀中,拿出的竟是一只干枯的风玲花,那是白颜笑不久前摘下送给他的花,他一直收在怀中,因浸泡过药材所以保存的很好。指尖摩挲着花枝,薄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雾气渐深,带来了无尽的疲倦。顾北屿不觉中睡了去,枕在白颜笑曾经的榻子上。
梦中,一个白衣少女笑靥如花,回身是无尽的花海,无数的蝴蝶绕着她飞舞旋转,她回首浅笑:“快来呀,快来!”
裙袂飞扬,任她在花海徜徉。顾北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在指尖触碰的刹那,少女幻化为无数黑色蝴蝶,刹那间消失,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孔在空中一闪而过
顾北屿猝然睁眼,一丝熟悉感在心中滑过,梦中的那个女子她是谁?
抬眼环视四周,天已大亮,顾北屿将手中的玲花收入怀中,不由分说的驾马而去直到出了舟戟城门。
曙光洒向无垠的大地时,付浔打着哈欠走出了竹舍,当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不由得愣在当场,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白?我没有看错吧”
清晨的风带着些凉意,吹乱不远处一袭白衣漠然舞剑女子的发丝,白颜笑恍若未闻,持着一把木剑单腿撑地宛若游龙,以固定的位置舞动着,衣带翻飞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纯澈的眸子中只有寒凉,手腕翻转,剑锋凌厉,似有无尽哀伤难以释怀般,带着痛楚。
白颜笑轻闭眼眸,疯狂的舞着剑,想要将心底的痛意挥尽,却似堕入深渊般被束缚在旋涡中难以自拔,这是顾北屿教给她的顾氏剑法,曾经难以领略,如今用起来却仿佛入了骨髓般熟习。
几分寂寥,几分萧索,树影下的女子显得越发孤寂决然。
付浔微微皱眉。
一袭紫衣走到付浔身侧,穆婉词问道:“看出什么了?”
“白她,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付浔喃喃道。
穆婉词昂起下巴淡淡的看着,没有说话。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