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开的头发绾起来,用两支赤金宝珠钗别好,“外头阴的很,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怎样。姑娘若要出去,得多穿件衣裳。”
原来自己不过睡了半个时辰而已,迎春接过鸳鸯递来的温热的帕子,抹了把脸:“妈妈呢?”
“兰少爷起了风疹,吃了两天药也不见好。大奶奶听说妈妈有个方子能治,就派人叫了妈妈过去看看。”鸳鸯一边应答,一边将迎春用过的帕子丢到水盆里,挥手遣了小丫头出去。
迎春起身看了看天色,果真是阴沉的很,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似的。“你让杏儿去一趟竹院,把上次平儿向我借的花样子送过去,顺便看看二奶奶在做什么。”迎春吩咐完,转身进了屋里。
鸳鸯应声去了,屋子里有些暗,迎春喊了绣橘进来点了灯,拿出打了一半的络子,坐在炕上继续打着。
不多时,杏儿回来了,径直进屋对迎春回禀:“花样子交给平儿姐姐了,姐姐让奴婢代她谢谢姑娘。前儿二爷带信回来说还要在扬州呆一段日子,二奶奶正打点给二爷带过去的东西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迎春点了点头,正要遣杏儿下去,外头传来低低的几声叫骂,接着又有像是打碎杯子的声音。
迎春皱了皱眉,杏儿见状忙道:“奴婢回来的时候,见着秀竹姐姐的娘了。她不知听谁说秀竹姐姐在这儿,特意过来找秀竹姐姐的。”
秀竹的娘,迎春见过。她其实是秀竹的的姨娘,秀竹的娘死的早,她爹就娶了妻子的亲妹妹做续弦。她过来做什么?什么事不能等到秀竹回了竹园再说,非得要追到馨院来?
迎春放下手里的络子,起身朝外走去。杏儿赶忙上前替迎春打了帘子,又紧跟在她身后伺候着。迎春走到紫陶的房门前,里头穿来秀竹特意压低的有些嘶哑的声音:“呸!怨不得人家都说后娘没一个好东西!你还真是不枉了这句话。我还道你是我亲姨娘,多少能为我想着些,却不曾想也是和外人一样,竟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哎呦,我的姑娘,可别说这话。琏二爷可是这府里以后当家做主的人,如今二奶奶抬举,让你跟了二爷。往后若是再有个一儿半女的,不就是是正经的姨娘了嘛!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别人想攀这高枝还攀不上呢!”秀竹的娘也不敢大声,只是压低了声音回骂着秀竹。
迎春停下脚步,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杏儿在一边听了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脑门冒汗。这两个人,哪一个说的话都不是做奴才该说的。秀竹大概是气急了,才口无遮拦起来。秀竹的娘更是作死,侯爷的身子还好好的,就吵吵着说二爷就是将来的当家人了。若是让人听了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迎春,只见迎春面无表情的站着,完全看不出喜怒。杏儿却觉得更加害怕了,姑娘越生气样子就越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不在乎秀竹的娘怎样,却在心里替秀竹捏了一把汗。
屋里头两个人还在继续说着。秀竹气道:“你倒是知道攀高枝,你以为那是好攀的?不过是梅香拜把子,大家都一样罢了。二爷如今还在扬州,若是二爷知道了,也断是不会应的!”
不等秀竹的娘出声,紫陶接过去骂道:“大娘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才好出声,这可不是二门外头那些婆子们磨牙的地方。想是大娘不常进来,连二姑娘都不怕了!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二姑娘这会儿就在屋里呢!要是让她听见了你在这儿,你也得不了什么好!”
紫陶这丫头嘴还真利,迎春翘了翘嘴角。
秀竹的娘却不甘示弱,倔着声回了几句:“姑娘也别拿二姑娘压我,二姑娘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未出门的姑娘家,还能管得了嫂子替哥哥收人?再说,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嫁人娶亲!”
鸣蝉本来正劝着秀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