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和黛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同时噤声,竖着耳朵听窗户根儿。
“你小声点,这屋里也不知有人没人。”另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传来,这不是王夫人屋里的月容吗?迎春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捻了一颗杏脯放进嘴里。
显然黛玉也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不掩饰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琥珀不以为意道:“没事,我刚刚看见鸳鸯和紫鹃出来了,屋里头能有谁?”
看来她们没想到自己和黛玉会呆在丫鬟的屋里说话,迎春又捻了一颗杏脯,静静的听这两个大丫鬟在说什么。
“那也是...唉,你就小声点吧。”月容低声埋怨琥珀。
“干嘛要小声啊,若是让太夫人听见了,那就正好。求太夫人给你做主,看看二夫人到底打算把你留到什么时候?”话是这么说,可琥珀到底是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语调颇显得有些愤愤不平。
月容没出声,琥珀很铁不成钢的道:“也怨你爹,就不能直接替你找个人家,然后再去跟二夫人说?到时候她再不肯,怕是也不能说不让你嫁的。”
等了一会儿没声音,直到迎春还以为她们两个已经走了的时候,月容说话了。
“夏天的时候,找了一家的。是外头庄上一个副庄头的儿。”月容低声道,“二夫人说姑奶奶没了,怎么也得等一年再说吧。没得主家有丧事,奴才们还谈婚论嫁的。”
黛玉的眼神闪了闪,迎春连忙拍了拍她的手。黛玉笑了笑,示意迎春她没事。
琥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呷,鸣蝉的事不也是那个时候定下的嘛!先定下来,等到明年再成亲不就行了吗?咱们家的小爷姑娘们也不过就是一年的孝期而已,难不成还让奴才们跟着守足三年不成?我看二夫人这就是想着法儿的不让你出去。”
“别这么说,珠大爷屋里的香雪不也没嫁吗?”月容的声音有点没底气。
果然,琥珀马上反驳她:“那能一样吗?香雪可是一早定了是珠大爷的屋里人的。要我说,等过了年,就差不多要给她开脸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月容说话。琥珀叹了口气,道:“你呀,还是趁早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我找个机会替你求求太夫人。”
太夫人又能怎么样呢,没得婆婆跑去管媳妇屋里的丫鬟的亲事的。迎春对琥珀这个提议并不十分看好。外头有小丫头喊琥珀,琥珀便拉着月容走开了。剩下屋里迎春和黛玉两个人齐齐叹了口气。
黛玉捧着手炉,来回摩挲了几下道:“以前母亲有个得力的丫鬟,很是帮得上手。母亲很喜欢她。早早的就替她选了外头一户殷实人家定了亲,待到她十八岁的时候让她嫁了出去。我那时候还问过母亲,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再多留两年,又或者在家中下人里选一个好的配过去?”
迎春拿起茶盅喝茶,听着黛玉说下文。
黛玉笑笑道:“后来母亲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就是因为她好,才要给她寻一户好人家,以后说起来也算对得起她尽兴伺候了这些年。”
称心不也是楚夫人的左右手嘛。平时连采买记账之类的事,楚夫人都是让称心帮着做的。这样能干的丫鬟。楚夫人不也早早的就选好了人家给她了吗。可见女大不中留的道理是人人都懂的。
月容是个细心又稳当的人,也不知王夫人到底在想什么。成天一门心思的扑在怎么给元春多弄点钱上面。旁的一应都不想了,自己身边服侍的人都不在意。真不要像老话说的,留到成仇人的地步才好。
外头天气阴阴的像是要下雪,鸳鸯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