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戴的那根赤金海棠簪,是陈妈妈给她的定亲礼,在烛光下看过去,有一种淡淡的晕黄色的光。
难道是她的错觉?
最近一段时间,一到晚上,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人盯着她看。可是每每扭头去找,却又是没人的。她便自我安慰说是自己神经过敏,谁知刚刚她从小厨房出来的时候,忽的瞥见房上有个人影。就是怕会看错,她还故意站在院里和李婆说了会儿话。
她明明就见到那个黑影还动了动呢!迎春可不相信有鬼怪这一说,就算是猫儿上了房,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猫吧。看那身形,明明就是个男人啊!
不过既然别人都没看到,那还是别嚷嚷出来了,到底是女孩儿的闺房,黛玉也住在这里,还是不要无端的添是非的好。迎春看了看鸣蝉,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许是我看错了,妈妈下去吧。”迎春笑了笑,遣了李婆出去。
李婆摇着脑袋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姑娘定是被风吹眯了眼,看花了吧。”
迎春听了只好苦笑。
鸣蝉见了忙道:“这老妈妈,越发的没规矩了,哪有这样说姑娘的,等奴婢一会儿出去说她几句。”
迎春摆了摆手,道:“算了,她不过就是啰嗦几句罢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鸣蝉听了赶忙招呼鸳鸯和紫陶过来,一起替迎春除了衣裳,收拾了一番,服侍她睡下了。
孙绍祖见房中的灯熄了,知道迎春已经睡下了,他不由得吁出一口气。这小丫头还真警觉,自己明明就掩饰的很好了,怎么竟被她给发现了。幸亏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要不然还真是有点麻烦呢!
既然她都睡下了,自己还是回去吧。那暗哨还在巷里等着呢!孙绍祖想了想,小心的从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爷这是摆到明不信任人家那个暗哨嘛。”
那暗哨也委屈的很,每次见到他过去,都用一种十分不情愿的眼神看着他,分明就是在说,你老大查岗也查的太勤了些吧,不放心我保护林小姐,干嘛派我来。
孙绍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其实是为了见迎春。
他也不明白,怎么就这么想见琏二的妹妹。要说自己也不是毛头小,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想当初,他还是那有名的扬州瘦马姚翠翠的入幕之宾呢!比这小丫头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她到底什么地方那么吸引人?
到底是练武之人,走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四条胡同。正说往里走,就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青布小车,看着有些眼熟。孙绍祖正在想这车是在哪儿见过,就见自家的大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婆,江氏正送那婆出来。
孙绍祖立时闪身躲到了一边的阴影里,只听见江氏同那婆寒暄了几句,便送她上了车。孙绍祖一直等到马车驶离了胡同,才从阴影里走出来。几步走到门前,拿起门上的海兽叩门环敲了两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小厮平安开心的脸:“爷回来啦!”
“刚刚有人来过了?”孙绍祖边走边问。
“晚上汝南王府派了个妈妈过来,爷不在,江姑娘留她吃了饭才去的。”平安在孙绍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原来是王府的人,怪不得那马车有点眼熟,孙绍祖点点头,问道:“来做什么的?”世妃不是恨死袁氏了吗,怎么还派了人过来?
“也没什么,好像就是拿了两匹时兴的缎和一些内造的点心,说是给袁姑娘的。”平安可是帮着那婆把这些东西从马车上拿下来的,那两匹缎的花儿还真挺好看。
江氏闻声从厨房里出来,见了孙绍祖笑问道:“爷回来了?可吃了晚饭不曾?”
一提这个,孙绍祖想起了刚刚那鸡汤馄饨的香味。他转身朝书房走去,一边吩咐道:“弄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