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艾金莛就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
她放下手中的点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那是我一个表姐的女儿。”艾金莛叹了口气,“我这表姐是个寡妇,和我原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她也是个命苦的,年轻就守了寡,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去年却又得急病没了。”
艾金莛摇了摇头,继续道:“留下这个女儿孤苦伶仃无人照料。本来已经是够可怜的了,谁知这孩子的舅舅好赌成性,得了失心疯一般,硬要把她卖到青楼妓馆里去。”
芳庭在一边听了‘啊’的一声,随即忙用手捂住了嘴。
艾金莛看了她一眼,道:“她没办法,只好躲在一个邻居家中,呆了半年不敢出门。这次我回去知道了,就想着把她带在身边。一来,也可以让她远了她那个不要脸的舅舅。二来,这孩子手巧,也能跟我学学手艺,也能养活自己。”
刘若兰很有些感同身受,她点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可见在哪儿都有这些如狼似虎的亲戚。这些人哪里是亲戚,根本就是仇人啊!”
艾金莛是知道刘若兰被夫家逼走的事的,自然知道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艾金莛拍了一下额头,道:“你看我这记性。我有个事得求你呢。”
“什么?”刘若兰提了提精神问道。
“春燕,哦,就是我那外甥女。她这名字犯了府里姑娘们的讳,你看着给改一个吧。”其实艾金莛还有其他的想法,她把春燕从扬州带到了京城。虽说这两地相隔千八百里的,可难保哪天她舅舅会找到这里。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春燕的名字改了,万一到时候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己收的徒弟。
刘若兰是个聪明人,听了艾师傅的话,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想了想,道:“既如此,就叫冬瑾,你看如何?”
“冬瑾,行,我看挺好。”艾金莛笑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时候才品出点味儿来,不愧是龙井啊!”
“暴敛天物。”刘若兰摇了摇头,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自顾自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品起茶来。
三月初九是贾琏的生日。贾府一向主张,小孩子的生日不大操办,唯恐减了寿。
虽说不操办,可该尽的礼数一点不能少。迎春早就赶着做了几双袜子和一双软皮靴,只等到了正日子送给贾琏。
到了这天,贾琏向书院请了假。一早起来,在太夫人屋里吃了碗面,各房长辈那里一一磕了头,受了众姊妹的礼,就算是做过生日了。
吃了午饭,贾琏溜达着去了迎春的屋里。
“妹妹做什么呢?”贾琏也不让丫头通传,自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屋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可是你妹妹的屋子。你就这么进来了?”正赶上钱妈妈从外头回来,一路唠叨着追了上来。
“妈妈,不过是妹妹的屋子,难道我还进不得?再说,她才多大?”贾琏笑眯眯的揽了钱妈妈的肩膀,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
因为是过生日,贾琏穿了一件鎏金织锦的袍子,头上用一个紫金冠束住头发,那冠上镶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南珠。远远看着,只觉得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贵公子。
“哥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不是要和珠大哥哥一起到东府里玩么。”听说东府里珍大哥要替他贺生日的,还以为他早就过去了,谁知这个时候会跑到自己院子里来。
“谁说的?”贾琏大大咧咧的坐到炕上,笑道:“我虽是喝了几杯酒,倒也没忘问妹妹要我的生辰礼。”
“这哪能忘了呢!”迎春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笑道:“我也没什么是哥哥稀罕的,只做了两双鞋和袜子,哥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