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葛瑞亚强拉着走的眼神呆滞的矮人，真的就是曾经最勇猛的矮人王戈利塔塔？

    雄飞心中一叹。

    他迎上前去，道：“一切还算顺利？”

    葛瑞亚道：“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只不过……”

    他说话的同时，瞥了一眼胡子拉碴的戈利塔塔。

    雄飞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矮人王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心理上已经崩溃。

    雄飞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行人登上了马车，随后一个矮人替换了马尔斯，扬起手中的鞭子，“啪嗒”一声鞭子落在突突兽身上。

    一声嘶鸣。

    突突兽扬蹄急奔。

    驾车的矮人熟练地驱车穿梭于街道之间，选择的都是偏僻的路线。

    一排排房屋从窗外闪过，街道上的矮人们虽然仍像平常一样工作生活，但是表情变了，充满对未来的惶惑。

    雄飞收回了视线。

    车厢内，戈利塔塔坐在一角，双眼依然无神。

    即将离开曾经的家园，他的内心是否有波澜？

    谁也看不出来。

    马车抵达城门处，只有这里他们才能出城。

    守门的矮人是葛瑞亚的部下，没有过多的盘问，他们顺利地出了城。

    当马车远离城门时，戈利塔塔像是有了知觉，回头望了一眼愈来愈远的城市。

    落魄的矮人王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时无言。

    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种难以忍受的沉默。

    过了很久，马车已经跨过了图卡山地的边界。

    戈利塔塔突然道：“去帕瓦。”

    葛瑞亚微微一震，道：“那是铜炉矮人的领地。”

    戈利塔塔道：“如今只有铜炉矮人能重铸人类的王者之剑。”

    葛瑞亚道：“但是铜炉矮人性情古怪，又一向与图卡山地合不来，怎肯帮忙？”

    戈利塔塔不说话了。

    雄飞忍不住皱眉，帕瓦是什么地方？

    葛瑞亚看出他的疑惑，道：“上一任矮人王过世之后，有一部分不满泰达尔被驱逐的矮人离开了图卡山地，在古老的矮人发源地帕瓦建立了一个新的部落，他们自称为铜炉矮人，与世隔绝。”

    雄飞道：“泰达尔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击发动的政变？”

    葛瑞亚道：“这才是泰达尔可怕之处，他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夺回了王位，因为谁也不能阻止王者之间的决斗。”

    这时，戈利塔塔从车厢里找到一罐酒，打开盖子，仰头一口饮尽。

    他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

    但是他眼中的痛苦之色却更浓了。

    帕瓦在图卡山地的西侧，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将两地隔开。

    他们在岸边放弃了马车，改由乘船沿江而下。

    甲板上，戈利塔塔立在船头，凝望平静的河水。

    但是他的内心是否平静？

    雄飞走到戈利塔塔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他看着矮人王邋遢的胡须，由于多日未经打理，胡须看起来又脏又乱。

    雄飞在脑中搜寻雷诺的记忆，当雷诺失去王位时，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悲痛，愤怒，还有失落。

    但是，他在矮人王的身上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戈利塔塔忽然问道：“王子殿下，你相信命运吗？”

    雄飞闻言一呆。

    他相信命运吗？

    不，他只相信自己。

    但是他的遭遇呢？

    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却出现在这里，迄今没有合理的解释。

    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