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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正在孙鹏家看电影,他家有很多老电影录像带,大部分都是十年代的港片,随便找了一部喜剧片我俩就那么看着。
孙鹏问我怎么不回家,我说你别管。上大学时总想着回家,回家待了一阵儿时间后就想着逃离,人是一种自相矛盾的生物,身处在一个环境里老想跳到另一处去,跳过去后发现原来的地方还是值得留恋的,接着又蹦回去了,就这样来来回回错过了很多。
上大学时我妈问我想不想家,我说不想,因为一开始这念头就会止不住的涌现回忆,反正想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想。上大学认识一个哲学系的女生说这叫务实主义。
想起那个女生还蛮感慨的。女孩叫陈依依,一如她的名字,小鸟依人的感觉。长相不是第一眼望去惊艳的类型,但是眼睛出奇的大。记得当寝室里其他三个哥们都看上她了,但害怕因为一个女生而伤了宿舍友谊不好,思来想去后大家决定抓阄,按顺序追她,谁追上算谁的。
本来没有我的,但室友们还是算上了我,说什么狗屁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我对那姑娘也没感觉,那我最后再去追吧。没想到一个月还未到,他们三个全失败了,而且第三个室友追求失败后姑娘急了,气愤的骂他还不说第二个呢。害得那室友借酒消愁一个星期,甚至怀疑自己人生的价值。有一次喝酒后我直接骂他,“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还是一个根本没在一起的女人。”
现在想想那会儿自己也真蠢,刚成年没几年,就迫不及待的装作很成熟的大人给别人讲一些听起来很操蛋的人生哲理。这家伙发誓大学不谈恋爱,努力学习,最后考去了国外一所著名的商学院,现在他在美国混的很好,整天发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妞游玩的照片。前段时间还联系,现在在华尔街某个投行做风险投资。不知道某个深夜鬼混完,他会不会想起曾几何时自己是个追寻爱情失败后借酒消愁的苦命人。
再说那个姑娘,第三个室友失败后他们三个很沮丧,都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饶是如此,他们三人倒也没催我去追那个女生,彼时我正时市里的一家金融公司实习,很忙,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报告要写;我很怀疑是不是部门经理把我做宝搞(像傻子一样骗),我是来学股市跟期货的,不是来练书法的。
没办法,翅膀还没变硬,只能乖乖像狗一样听使唤。室友们知道我实习遭受了很多委屈,体谅我,如果此刻我再分心去追求那女生,害怕我追求失败后,我本就烦躁的心会更加暴躁。(此处应该找个与金融有关的典故)
他们还是小瞧了我的心态。
没想到这姑娘却联系上了我,上来问我什么时候开始追她。我说我为什么要追你,对你没感觉。她反问,不是第一个男生说我们四个要轮流追她,谁追上算谁的吗?
那是他们的游戏,我说,至少我没有喜欢上你。
到此之前我对她一印象不好,我觉得这姑娘很虚荣,享受被追求的乐趣却不答应。所以我义正言辞的说对她没兴趣,自己是被拉过来鼓舞士气的,没空追她。这倒激起了她的胜负欲,说必须要做我女朋友,哲学上管这叫“逆反思维”,不知道一个哲学系的女孩子明明知道这些道理,还非要以身试法,难道是学术研究吗?
后来,我跟这女生上床了。不是男女朋友的名义,她想证明她能得到我,实习压力很大,我也想发泄一下。彼时我虽爱玩,但理性。仅仅是本系的姑娘大多数都跟我睡过了,甚至连新来的辅导员都与有暧昧不清的关系,但是我却没有真的对她们产生爱恋的心思,后来想想真的很畜生,我何德何能将她们的赏识当作肆意玩闹的游戏。
完事之后我点了一根烟,狭小的旅馆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一度使我怀疑自己是个花心的男人,甚至脑子里开始想如何与她撇清关系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