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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茂说我努力追求行为解放的姿态像极了80年代的人。得了吧,我俩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差别。我向来不是一个爱跟他人讲道理的人,喜怒哀乐很容易表达在脸上。这一点我是跟我那当警察的父亲学的。从小到大我只要有些地方做的不对难免会遭受到他的一顿毒打。我也养成了会看脸色行事的本领,跟我爸多年的交锋中我总能控制他的怒气,再他完全发火之前立即承认错误。
所以,自小我就被家里的亲戚亲切的称为“懂事的孩子”,学会察言观色是一个不错的社交手段。可能是因为我真的过于擅长察言观色导致很多时候面临抉择时畏手畏脚,考虑的太多,这样一来思想崩溃之后便会与周边的人大打出手。
蒋茂很会控制他的性子,这一点很让我艳羡。我试着找寻为什么易怒的原因,所有的证据线索都指向我那脾气火爆的老爹。
我见过蒋茂的老爹,好奇如此洒脱性格的男人是怎么能教育出稳重的儿子的,难道是每天对着儿子说道理或者吹牛皮吗?直到我见到蒋茂的妈妈。我第一次明白慈祥是用来形容什么样的人。
因为高一校外滋事,蒋茂的妈妈在身体康复后还是来了一趟学校。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他妈妈唉声叹息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在想要是我老师见到这样的家长肯定会心软。
我不清楚同情心是如何在心里滋生出来的,与其是替蒋茂打抱不平还不如说我可怜他的妈妈。
自我记事起我就从来没见过我妈,家里有关我妈的一切通通消失不见。你当然不能奢求我在婴儿时期记住我妈的笑脸,那太难了。我也没有姥姥姥爷,关于我妈那边一切的亲戚我好像从未见过;也可能见过,在某年某月末日某时某分某秒某条昌城的街道上,我与他们擦肩而过。照这样说那我也许也偶遇过我妈,可能是个打扮平常的家庭妇女又或者是个热情似火的阿姨,不过太可惜这样的人有太多我真的没有丝毫印象。
小学课文里有篇课文,里头讲述的是妈妈总鼓励儿子说“精彩极了”,父亲则总抨击儿子“槽糕透了”。我老爹反而像是父亲母亲的结合,无论我做什么他总是轻描谈写一句“知道了”,不仅态度敷衍,而且这让我逐渐丧失做下去的动力,原来我做的这些他并没有那样感兴趣。班主任让我们挨个说一说自己的妈妈都是怎么夸赞我们的,当我说我没有妈妈时全部都在嬉笑,下课后我跟笑声最大的几个男生打了一架。这帮蠢蛋,都不会联合起来打我,再被我逐一击破哭着回家向爸妈告状后,他们的家长终归领着皮青脸肿的孩子跑到学校兴师问罪。
他们的家长毕竟在昌吉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班主任迫于无奈将我老爹请来。头两次老爹不接电话,第三次拨通后讲明了来意后老爹说孩子打架这种小事老师想解决都行,他没意见。
转达原话后那几个家长脸都绿了,他们亲自向给我老爹打电话,阐明自己是什么单位的人后警告我老爹他要是不来他们亲自教育他的儿子。我想老爹并不是被他们口中什么什么局长或者主任吓到了才来的,而是家长们的态度明显激怒了他。
“为什么打架?”老爹见我问的第一句话。
“他们笑我只有爸没有妈!”我不知道二年级的我为何这样理直气壮,可能年级小只图一时痛快。
“那你也不该动手,告诫他们不要说了。”
我指着他们,”越不让他们说他们越兴奋,我只能教训教训他们。”
“教训这个词语你都会用了,看来这学没白上。”老爹很欣慰,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语,这搞得我一头雾水。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他没有理会那几个家长,包括班主任。我怀疑我爸忘记了谁是班主任,他在等待班主任主动同他打招呼,这样就能避免他的尴尬。
“你就是孙鹏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