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大队仍旧在阶梯下,涌上殿前的府兵便全都成了活靶子。
孙敏当初训练这批人时,将骑兵和步兵交给了朱旭,弓手则由方晗统领,以互为制衡。
他原是担心朱旭做大不好控制,没想到待他死后,他自己打造出的矛,亲手摧毁了他的盾。
前有弓手后有追兵,朱旭力战而死,剩下见事不好的府兵大多投降,混乱中不知是什么人点燃了藏经塔下的柴堆,所幸没浇火油,在燕回指挥下很快灭了火,挡在塔下的尸体也都清理抬走。
傅桢第一时间就到了藏经塔下,门一开就冲了进去,在数十个武僧中一眼看到了英长武。
他受了伤,身上银甲破损,肩头用僧衣包扎过,因用力伤处又裂了开,包扎的僧衣上浸透了血。
见傅桢破门而入,目光便一直望在她身上,他果然已经没了力气,背靠柱子勉强站着,对她慢慢抬起了手,指尖微微颤着,用口型对她说,“这里。”
傅桢红了眼眶,过来抱住他,又怕碰疼了他,对他道,“孙敏死了。”
世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她按在身前,哑着嗓子问道,“为什么没有跟殿下一起走?”
傅桢咬了咬唇,推开他的手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缓缓说道,“我不是那种喜欢听话的人,这一次如果不是怕你分心,从一开始我就不会答应。从今往后任何事,不要这么专断的决定要我怎么做,我会自己判断,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从现在开始学着习惯,想要反悔,却是不行的。”
世子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看了涯角一眼,涯角识趣地道,“我去看看折将军那里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一走,世子就将傅桢拥入怀中,低声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种宜和折白都没受伤,略加休息已经能够主持大局,谢背上被划了一刀,所幸伤口不深,种宜已经叫人把他抬去大殿,塔中僧人也已疏散,燕回带了长安等人前往秦州请大夫。
一切还算有序,折白带人搜查过后收拾出几间静室,将世子和谢挪了进去。
西军未到之前,他还是不敢叫秦王出来。
傅桢叫喜煮了些粥来给他吃了,欢和齐先生等人也上了山,她自幼被送去学过些医术,傅桢盯着欢给世子上了药,重新包扎好,看他眼中布满红丝,便道,“你睡一会,我去看看谢方臣。”
世子没说话,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傅桢不敢用力,坐下来看着他,世子道,“我自幼习武,耳力远胜常人,昨天谢方臣冒险假扮你我很感激,便一直留心他的安危,你和殿下进密道后我无意间听到他为你祈求平安,我便知道,他对你的心意不下于我。”
“我虽与他并无往来,但人同此心,我自问做不到像他一样无所求,我很敬佩他。”
傅桢平静地看着他,眉梢微微扬起,重复着他的话,“你很敬佩他,所以……?”
世子抿起嘴角,有些艰难地道,“所以,如果他向你表明心意,你又……为难的话,我……”
“你要如何?抽身退让将我拱手让给他吗?”傅大人脸色已然不善,世子额头上沁出了汗,连忙否认,“当然不,但我愿与他公平一战。”
看着他着急扯动伤口,明明疼却强忍着的表情,傅桢叹了口气,“以后不要偷听别人说话,更不要胡思乱想,谢与你之间从无公平,他也不求这个,战什么战,他能受得了你一拳还是一脚?做赢家要大度,世子。”
傅桢站起来,又俯下身看着他,歪了歪头,说道,“你们两个倒是惺惺相惜得很,他称赞你人中龙凤,你敬佩他君子无双,要不然我走,成全你们俩?”
世子先是迷惑了一会,待明白她在说什么,脸上一热,镇定地道,“我只是脱力而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