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事官,别说二妹妹那么谨慎的性子,就是翁翁直人快语时常顶撞官家,不也好好儿的,您就放心吧,这都是福,就跟大嫂说的,了不得的恩宠呢。”
傅二太太一听也是,便放下心的全然喜悦起来,虽说丈夫是个不着调的,女儿也有些怪脾气,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这样好的前程,天底下有几个探花?就今天,整条御街上,成千上万的人里头,谁能比她更喜悦,更骄傲?傅二太太舒心的整个人容光焕发,眼看着年轻了好几岁,连话都比平时多了些,赏起下人更是豪气。
没一会儿,包间外头人声渐响,各家得了信儿来道喜的陆续都到了,几人忙迎上去应酬,贺喜招呼声不断,又说了会话,窗边二哥儿家的两个姐儿喊道,“阿娘,阿娘,叔祖母,二姑姑来了!”
众人聚向窗边,外头御街上两旁乌压压挤的都是人,对面酒楼窗子上趴的也都是人,街道酒肆里穿来穿去卖花的比过年还喜庆。随着响亮的锣鼓声,只见两排金吾卫威风凛凛控马而来,后头浩浩荡荡的新科进士们骑马跟着,御街两旁轰的一下热闹起来。傅家众人硬是占着绝好的位置,也没从人堆里把傅桢找出来,几个孩子倒是精神,一直“二姑姑,二姑姑”的叫着,见人就往窗外撒花。
因为不是正式的游街,也就没照着状元榜眼探花排位置,傅桢一下殿就被宁越叫了个同僚两匹马夹在中间,两人一左一右缀着防她从马上掉下来,走的格外慢,傅桢骑术又不好,一路上晃晃悠悠也不知道被拎起来扶正了多少回,整个人都僵着不敢动,宁越觉得自己先头那阵子教她骑马都白教了。
直到楼上一阵接一阵的“二姑姑”才把傅桢叫的回了点魂,抬起头往两边张望,人太多,吵闹的人头眼发昏,她一向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今天是实在没办法,傅桢睁大眼左右往上看,也不知道阿娘跟嫂嫂们在哪个窗口。
她没抬头的时候还好,这一抬头扬起脸,两旁窗子里的呼哨声喝彩声顿时此起彼伏,比前边金吾卫过来的时候还热烈。
她今天穿了件浅玉近白色的袍子,束腰束发瞧着干净的不得了,骑在马上腰背笔直,阳光照耀下衣摆随风轻扬,连身下的马都白的没一丝儿杂色,扬起脸来看人的时候一双眸子澄如秋水,整个人温柔俊秀,风神如玉,既有少女的秀美,又带着些少年的潇洒。
就连宁越跟她从一起长大,也觉得今天这样打扮的傅桢瞧着格外好看,这人马术没练好,架子倒是端的有模有样。
楼上那些原本没精打采的少年们都兴奋起来,前边过去那一两百个都平平无奇,没想到好看的在后边,春闱常有但女子能中的却不多,何况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妙龄娘子,各家带着儿郎们来捉媳的夫人们更是眼睛都亮了,纷纷派人去打听这娘子姓甚名谁出身何处,尤其那些家里儿郎没什么出息,亟需一个媳妇来撑门户的人家,瞧着傅桢几乎是红了眼。
那些看热闹的娘子们也是热情不减,女进士怎么啦,女进士可是为她们这些娘子挣了脸面呢,何况还这么好看,这么年轻!什么都不用说,撒花就对了!
于是,傅桢这一抬头,御街两旁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全都热情高涨,竭力扔出手里的花想让她多看一眼,傅桢被这铺天盖地的架势吓得脸色都变了,游街她以前也看过,不记得有这等声势啊,不是……这谁……谁的篮子??怎么照头扔呢???!!
“宁越救我!”
傅桢带着哭腔叫宁越,两只手却不敢松开缰绳去挡一挡。
宁越一直缀在旁边防她掉下去,却没防着头上还有暗器,等挥臂去挡的时候已经晚了。
拍了胸脯会照看好傅桢的宁三公子只能扎着手眼睁睁看着:金榜题名,大好日子,当着满城看热闹人的面,傅相家二娘子,官家盖章的风仪出众,整条街上最好看的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