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内,芙兰掌门双指如刃,紧紧贴在小珏脖中要害之处,一双眼已有了些疲态,却依旧眨也不眨,只盯着那空空如也的窗外。
她自然是在等一个人,可便是拿下了那位的心头好,自己的肉中刺,却依旧不见有人归返,不禁有些焦燥之意,却又有些无聊,便望向了角落那根宝杖。
这物,此刻静静躺在屋角,毫不起眼,可若是有修为高深之人瞧见芙兰掌门如此轻易,就把这根神妙宝杖当做个垃圾一般丢在屋角,只怕都会怒拍大腿,叹句暴殄天物,再好好指着鼻子,痛骂这女子几天几夜。
她瞧的有些倦了,忽然便是一笑,轻声道:
“原本以为那人待你珍逾性命,可我都呆在此处如此久了,他却迟迟不归,妹妹,你这位心上妙人,只怕这心里,也不怎么在乎着你。”
“妹妹,为何不说话?”
她话落许久,却没听到什么回音,终于有些奇怪的低头望去,却是啼笑皆非。
原来这位小珏姑娘,此刻早已沉沉而睡,一扇睫毛忽闪之间,竟是在睡梦中,把脸朝自己那双割破过无数根喉咙的手又凑了凑,倒好像是只倦疲猫咪,伺人而眠一般。
“你倒是放得下心。”
芙兰掌门眼瞧着这娇憨无方的姑娘,心中那些恨,似乎也淡了些,忽然有些怜惜之意。只是她随即想通了一事,眉头紧皱。
便在此时,有异状忽生,自她背后那清漆小桌之上,竟是悄悄然,无端端的生出了根碧油油的幼芽。
芙兰掌门本不应能察觉这物,只是这根幼芽,隐隐然间,竟是与她体内精血有遥遥呼应,便立刻心生异感,转过了头。
瞧见时,那物早已迎风而长,有芽叶茎苞依次而生,那最上一句,姐姐替你做个了断,也好斩了你与此世的羁绊。”
她便显了泼辣性子,更不多话,那把匕首脱手,直直朝小珏胸前刺去。
终于有一身叹息,似甚疲惫,不知从何而来:
“朵儿,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话语未歇,早有朵一模一样的紫晶奇花绽于小珏身前,虽甚娇弱,却是柔韧,招展之处轻轻迎上了那把匕首,也没什么动静,那股子狠辣劲儿便如泥牛入海,再没了那股气势,啪的一声,轻轻坠在床上。
“舍得出来了?宋大宗主。”
芙兰掌门望着那把匕首,也不回头,更似毫不在意身后。
身后,那朵紫晶花儿光芒愈胜,终于在迷离之间,幻作了个人形,生张玉润面孔,有些衣衫不整,拿手捻着那花闻了闻,便随手挥去,信手又自桌上取了杯酒,有些潇洒倜倘,将入口处,却沉吟不语。
这屋内,便安静了许久,连风声,都似畏惧此间,尽数匿而远去,倒数小珏姑娘的甜腻鼻息,成了唯一的声响。
芙兰掌门呆呆看了她许久,忽然自嘲一笑: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身后那位有些讶异,轻轻瞥了这掌门背影一眼,只觉十年再见,从前那位泼辣娇憨的芙兰朵儿,早就变了副模样,有婀娜曲婉散风情万种,又自有端庄大气之息坐镇,逐一种种,极复杂而又和谐的交织在此女背影之中,愣了片刻,叹声道:
“这话,可不是您这身份该说的
。”
“我这身份,该说什么话?”
芙兰朵儿终于转过了身子,定定看着那人。
十年未见,以前那个邋里邋遢,总爱眯着道如月般眼睛朝自己傻笑的极宗大师兄,如今却是一身温润如玉,连衣衫不整之处,都透着些风流不羁意味。只是那双眼里,再没了半分笑意,瞧过来时,便只有些隐隐哀愁。
她愣了片刻,低声失笑,见那人一副不知如何应对的尴尬模样,忽然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