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满是我们学校的体育生特长生,网球队的,健壮的体格和留级生的标签总是给人留下不怎么好的第一印象,就连他乍一看挺友善的小眼睛和小虎牙都拯救不了。路晓楚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尖子生,比起林陌还是差那么一点的。她冷傲的性格和一心想钻到学习里的那股劲儿让班里的同学怎么都和她亲近不起来,也就林陌肯“热心”地给她讲题。乔小满和路晓楚经常在公众视野里时而亲密时而疏远,虽然这种扑朔迷离的关系特别符合课下闲聊时的八卦主题,但也很少有人在班里提起过他俩的事。
路晓楚是在初一第二个学期的时候认识乔小满的,当时乔小满正在读初三。
圣熙中学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只有一座图书馆之隔,却不常有什么交集,不过晚饭时间会偶尔碰到排着队的初中生从高中部一楼的实验室里跑出来。残留在天蓝色校服上的酒精味道总有点强烈,蠕动在更迭的饭香间。
2011年的绿植和花坛还没有翻新,银杏树不像现在这么繁盛,紫色苜蓿花汹涌地漫过绿色,躲进五月的大片阴影里。
很难想象在高中的某一天,路晓楚会心平气和地找我来诉说她的过往,阳光照在她好看的脸上,填充着幸福,就像苜蓿草美好的寓意一样。
乔小满的家境比较好,家里人不管他,所以初中三年基本上都没怎么安分地坐在教室里学习,一心只扑在热爱的网球上。而路晓楚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五岁那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和父亲争吵之后,跳入海中,无解的回应就那样被吞噬。或许是深蓝色的窒息感在她心头已经郁积许久了,健全家庭出身的孩子与生俱来的那种自信感在她看来就足够优越了。所以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学习,不愿剩余任何空隙去结交些来揭自己伤疤的人,更不想像她母亲一样轻易、平庸地了结一生。
路晓楚说,她和乔小满的邂逅发生在圣熙中学的网球馆。有一次,路晓楚去网球馆找体育老师请假,为了上体育课时多看会儿书。
“你相信缘分吗,”我看见了路晓楚嘴角少有的上翘。
那天体育老师有事不在网球馆,她走进网球馆的时候,空空荡荡的场地里一直回响着网球碰撞过地面弹起又落下的声音。
她注意到是一个穿着初三校服裤的男生正在卖力练习,印着动漫人物的白色t恤湿了一大片,“请问杨老师在吗?”
“杨老师,”乔小满听见有女生的声音,扔下网球拍,拉起蜷缩在地板上的校服上衣在发带周围的一圈头发上蹭了蹭,“噢,他今天有事儿,不在,”然后呆呆地露出小虎牙,眯起眼睛一直盯着路晓楚看。
初一时候的路晓楚和现在差别不大,除了还没蜕变的性格以外,清纯中带有一点攻击感,总之是很舒服的长相。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路晓楚把手里对折的请假条展开,“那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吧”
“情书?”
“是请假条,”路晓楚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瞥了乔小满一眼。心想着这个男生都初三了还这么不正经。
“哦哦,不好意思啊,开个玩笑,”乔小满故意讨骂的伎俩显然没有成功,“路晓楚?你叫路晓楚。”
“嗯,是我,”路晓楚已经习惯了别人用这样俗气的搭讪方式叫出自己名字,她当时已经准备要把眼前笑嘻嘻的学长和其他对她死缠烂打的男生划到一个范围里了,“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诶,等会儿,”路晓楚本以为乔小满会截住她问她是哪个班的,或者留下qq号和联系方式等,没想到乔小满竟然嫌弃地说了一句“你这请假理由也太扯了吧”。
路晓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因为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