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了。”
路晓楚托起自己的马尾辫甩到背后,有点不满地继续在草稿纸上算着。
“林陌,你看昨天晚上的跨年演唱会了吗?”我转过身。
林陌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了一点。”
“怎么样,有好听的歌吗?”
“郁可唯唱的《时间煮雨》还不错。”
“明星多吗?”
“没怎么仔细看,有钟汉良,好像还有华晨宇、张杰……”
“哇,张杰哦,好可惜,我那会儿在写检查,都没看。”
“顾浅浅,现在是默写时间,你能不能别老扭过头来说话。”路晓楚把桌子向外挪了一小截。
“切,又没跟你说话,你不也没默写吗?”
林瀚把我的凳子转了小半圈,“小香菇,我这句歌词是不是写错了。”
“一会儿吃饭叫我,”林陌枕在伸出的手臂上。
“知道了,哥。”
林瀚笔记本的颜色是我比较欣赏的带有厚重感的棕黄色,每一页都写满歌词,“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
快马……好像,没错吧。”
“没错啊,那是我记错了吧。”
不知从哪节课开始,我和我的后桌,也就是路晓楚,经常时不时地起口角,不互怼两句总不舒心。每次林瀚和林陌都帮我收尾,有意无意地缓解调和。
一整天的气氛都徘徊在阴沉和潮湿之间。地面上最初的雪水还没彻底消融,隔了一段时间又覆盖了一层。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瓷砖减小了不少摩擦,除了去餐厅吃饭,几乎没人往教学楼外走。
下午周练课前,叶梓忆说教室里太闷了,硬拉着我去楼下玩雪。我把整个身子都钻进校服里,站在楼道口。叶梓忆很大胆地在教学楼和办公楼的空地上滑来滑去,偶尔捧起一把雪朝我洒过来,“浅浅,快过来。”我抖落了雪,干脆坐到台阶上,“你慢点,小心摔倒。”
几分钟后,广播里有一个很甜美的声音,“上课时间快到了,请同学们进入教室,准备上课。”
叶梓忆从裤兜里拽出一个黑塑料袋,在花坛附近装了些没被破坏的雪,“走吧,上去接着玩。”
我攥了一点在手里,“叶子,看你头发上这么多雪。”
叶梓忆感觉什么东西从脖子掉进后背,凉丝丝的,“顾浅浅,你干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和叶梓忆从楼梯间打闹到教室门口。“嘘,张义。”叶梓忆瞭着后门窗户。
我从黑塑料袋里抓了一小把,“这袋雪怎么办?”
“就,先放在墙角这儿吧。”
我和叶梓忆裹着一身冷气走进教室。张义没有止住声音,只是盯了我俩几分钟,深邃的眼神让我失去了下次出去玩的欲望。
“顾胖胖,又去小卖部了?”
“不是,玩儿雪去了,”我看见张义转向黑板,把手里快凝成形的冰块搁在林瀚桌子上。
“哥,”林瀚转后身去,把它塞进林陌的领口。
“林瀚,”林陌嘴角留有一丝笑意,稍站起身,一只手托在桌角,另一只手锁住林瀚的脖子,“老弟,长能耐了啊。”
林瀚缩成一团,“没有没有,哥,我错了。”
张义正要转身,“运气好,先放过你了,”林陌边坐下,边弱弱收回胳膊。
我伴着呼出的热度搓着手,看着林陌林瀚兄弟俩相爱相杀,一直震动式笑着,早忘了楼道外那袋被保洁阿姨收走的雪。
“坏了,我的雪,”叶梓忆合住新一期的《男生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