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突然上顶,雾气缭绕。普泷忻心知锅里的东西好了便起身去端,回来的时候告诉许若虹:“殿下头一次来渝水,不能吃过于辛辣的食物,草民准备了口味清淡的,您尝尝。”
端上的碗里,躺着一只只形似元宝的透明粉团,汤浓色白,上面还漂着葱、蒜、姜。许若虹夹了一个,吹了吹,一口塞进嘴里。皮薄馅嫩,但馅中的汤汁烫得他不敢再嚼动,吐出来太过失礼,便含了会儿才开始咀嚼。
爽滑鲜香,汤汁味足。这是许若虹吃了一个进肚后的评价。
“好吃归好吃,怎么哭了?”
不知何意的许若虹抬眼看着一张笑吟吟的脸,询问:“啊?”
因热气锁在口中,令他刚开口的这个音蒙上了一层纱。
普泷忻一阵紧张,大气不敢出。眼前那双湿漉漉的琥珀眼正涓涓的流泪,沙哑的单音节勾得他心猿驰马,脑海中的小黄文不动自翻……他悄悄地转过头,又忍不住再偷瞄。
许若虹听出刚才的音色不对劲,也反应过来普泷忻说了什么,因为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脸上划了下来。反手一抹,手上湿湿的。
这是……眼泪吗?
做神多年,许若虹从来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他有些好奇地搓了搓指尖。
普泷忻很是自觉地递上了自己的手帕,也闭口不提眼泪的事,因为他怕太子殿下惦记起手帕的事。
他拍了拍胸襟,打算闭口不提手帕的事。日后太子问起,就说……就说自己认错了手帕,不小心把自己的和太子的弄错了。
许若虹没有想太多,他擦擦眼泪,瞥见普泷忻碗里的汤色甚是红亮。低头看看自己的,又看看他的,疑惑道:“为何你的汤色是红色的,而本宫是白色的?”
“殿下,这东西叫龙抄手。刚刚草民就说怕您吃不了过辣的,因而给您调的是清淡的。”普泷忻笑着道。
“那……”许若虹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己的碗,又忍不住将视线转到普泷忻的碗,“那你的是什么味?”
普泷忻嘴角上扬,不,应该是整张脸的线条都在上扬,因为连眉眼都在上挑。他回道:“我的是红油味的,比较辣。”
“哦。”许若虹淡淡道。
明明音色平平,没什么情感,但听在普泷忻的耳里,有几分失落感。他不免有些好笑,堂堂当朝太子,想吃便开口,谁还不乖乖奉上?他用个汤勺从自己的碗里捞个抄手,递到许若虹碗跟前,笑道:“殿下不能多吃,但可以吃一两个尝尝鲜。”
许若虹没有就着普泷忻的手直接吃,而是接过汤匙,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非常满足地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在普泷忻看在眼中,就是觉得他满眼都是高兴。
碗见底后,许若虹还不死心地用捞了一下,鉴定完确定没有了,他才沙哑着声音说:“没有了。”
普泷忻耳尖微动,那一声“没有了”,让清冷的音色蒙上一层纱,仿佛带上一丝哭腔,湿漉漉的,让心尖发颤。
夕阳西沉,月上柳梢头。普泷忻和许若虹慢腾腾地往回走。许若虹一路很安静,时不时会应和普泷忻几句。普泷忻很是珍惜最后的时光,捡着许若虹东拉西扯个没完。
“太子殿下。下次我带您去城东的酒楼吃干烧岩鲤,他家的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好。”
“还有,还有,等太子殿下得空了,我带您去隔壁县去吃大刀肉,我们这儿都传他们那儿有一处酒楼,以红曲煮肉,紧卷石镇,深入酒骨淹透,切如纸薄乃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有空一起去。”
“还有……”
今日还未过去,他们已经相约日后的事,言谈间很是熟稔,恍如多年挚友。两人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