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钰回门那天,青萝甚是热闹。主道上鞭炮声、铜锣声络绎不绝,声音阵阵,连住在深巷中的江自横都听到了。他仰着头,侧耳听了好久,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日渐西沉,声音渐渐消弭。
次日清晨,有了昨日的热闹,显得格外冷清。江自横一早起床就开始抚琴,独乐到黄昏时来了一位听众。
“你来了。”
“来看看你。”
江自横停下拨琴的手,抬眸笑道:“我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自那日夜宴后,二皇子待我不似往日,信任渐少,猜疑渐多,总怀疑我与你的过往。”
“我与你原本就是青梅竹马,本身就是存在一段过往。”江自横笑道,“时间不可消磨。”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肖钰蹙眉道。
“我明白,但是我不甘心。钰儿,二皇子不是你的良……”配字还未说出口,江自横的话就被肖钰打断了,“我现在可不是小户人家的肖钰,是当朝二皇子侧妃。杜泽,虽然我们之前有交情,但你说话还是要有分寸些。”
江自横神情有些黯然,良久开口:“钰妹妹,可否为我跳支舞。”
肖钰压下被晚风吹起的发丝,徐徐开口:“抱歉,钰儿现在已是别人的妻子,不能为哥哥跳舞,请见谅。”
“最后一支也不肯吗?”江自横再次恳求道。
肖钰沉默着,沉默着。久到让许若虹怀疑人是不是走了,忍不住扶着树干找她的身影,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为什么江自横围着她转,掏心掏肺。
肖钰半垂着眼眸,长如蝶翼的睫毛,泛着泪光,紧咬着嘴唇,缓慢地摇着头。
连许若虹都不免会心生恻隐,何况是江自横这个痴情人?
“哥哥还记得那年海棠花下,我为你跳的那一舞吗?当时不也说是最后一支?一支又一支,何时才是头?”
“也对……”
“那妹妹前来,又有何事要拜托为兄?”江自横拨起琴弦,柔柔笑道。
“对哥哥来说,定是好事。”肖钰柔声道,“二皇子已经向皇上请奏,想让你回宫复职。”
江自横冷笑一声:“让一只离开鸟笼的鸟回笼,你觉得可能吗?”
“让鸟回去是不可能,但是让人回去方法还是多的。”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和当初那般明媚,声音一如往常柔顺。可江自横听起来,只觉得背脊一凉,犹如寒冬腊月。
“钰儿会在一个月后回京,到时候希望哥哥一起陪同。”
江自横右指按在琴弦勒出血痕也不自知,只道:“钰妹妹我当年为了解你家危难,不惜违背祖训,承受族规落下一身病痛。被开出族谱,连家母辞世都未见一面。几年来,我为朝廷奉献了我的全部。现在我只是想做个老百姓的安逸生活,难道你也不能成全我吗?”
肖钰依旧垂着眸,没有直视江自横望过来的眼睛,一拂衣袖道:“哥哥当初我可没有让你违背祖训,也不是我找人打的你,所以你眼下落下的病根可不能怪我。杜伯母去世也不是我不让你去吊唁,你要怨也是你一个族的长老们啊。”
???什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人间还有这样的与众不同的人?许若虹感觉真是大开眼界,震惊得眼球都要调出眼眶,飞到那个女人身上,好看看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自横微低着头,前方的刘海散下遮住了此刻他的神情。“是啊,这些事情自然不能怪你、怨你。听说你还去吊唁过我母亲。”
“小时候承蒙杜伯母照应,吊唁是应该的。”
“肖钰,我没有请你帮过我做什么。请你看在我们幼时的情分、多年的交情,放我一马,让我平淡淡的过日子。”
“哥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