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三年(175年)八月二十三日凌晨,即十五日前凌晨。雍正帝暴卒于养心殿,熹贵妃钮祜禄氏一早打点的时候发现,雍正帝安睡于寝榻上,略显倦容,状似平稳安详。
先帝驾崩,举国同哀,服国丧。紫禁城上下死寂一片,肃白的皇宫,平日里也见不得人影,唯慈宁宫还传出一点声响。
“容海办事愈来愈不利落了,这么点事儿,这会子功夫了,倒还没个人影儿,眼看着新主荣登,恐怕这内侍要好好整改整改了!”婌玉姑姑一边给榻上的主子整理簪花,一边嘀咕着。
“先帝仙逝,新主即位,事情够他忙的了,倒也不打紧。”葱玉兰指抚了抚鬓间,明黄的护甲熠熠生辉,“哀家瞧着,这两日雨水颇多,今个倒瞧见了些日头,你扶哀家出去走走吧。”
“是,太后。”婌玉闻言,随即上前扶起主子,一步一稳地朝着慈宁宫外走去。
甫出寝宫,便瞧见正五品总管太监容海,携着六七个随从太监,迎面而来。
“奴才容海给太后请安,愿太后凤体安康。”只瞧那容海深深地行了一礼,嘴角挂着憨笑,得到应允后方才起身,随后的太监们也都缓缓而起,只是都还躬着身子,低低地垂着额头,立在总管太监容海的身后。
“想必是海公公忙着伺候新主,也没功夫到咱们慈宁宫请安吧。这会子倒也忙里偷闲,跑咱们永和宫打发时间了。”婌玉打趣道,容长脸儿上双目微亮,白皙的双颊上,携着点点笑意。平日里敦厚稳重的婌玉,竟也有如此风趣的一面。
“婌玉姑姑这话可冤枉了奴才了。”容海笑道,连连摆手解释着。
婌玉乃慈宁宫掌事姑姑,如今钮祜禄氏又位为皇太后,位从四品风仪女官,虽长他一官半职,但这紫禁城中的太监属他品级最高,容海这声奴才,却也实属自谦之语。
“你俩跟了哀家这么些年了,这拌嘴的习惯倒也有些年头了。”皇太后莞尔一笑。迈开步伐,朝着寝宫走去。
奢华的慈宁宫,锦幔珠帘,极尽华丽。从永和门到正殿玉寿殿,一路上盛开着各色姿态的牡丹,红白斗艳。那牡丹有赫红、飞来红、袁家红、醉颜红、云红、天外红、一拂黄、软条黄、延安黄、先春红、颤风娇、灵玉青、水苔绿……争妍斗艳,煞是可爱。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想必这就是太后如此钟爱牡丹的原因吧。“花开时节”必定艳冠群芳,一枝独秀。
玉寿殿是太后的寝殿,穿过通天的凤鸣祥云雕花牡丹的宝座屏风后是东西暖阁,寝宫云顶,紫檀香木作梁,白玉水晶为灯。东暖阁是太后接见皇帝的地方,西暖阁是素日里太后休息的地方,而寝室则是在内殿的宁康堂。
“禀太后,礼部拟定下月初三,为大吉,皇上那边,让福青培过来,瞅着是征询您的意思。”容海见太后入座后,上前说道。
“福青培倒是机灵。”太后摆摆手,“着礼部去办吧,新帝登基大典,乃国之荣耀,切不可失了皇家颜面,这些礼部自然会做足。”
“嗻,奴才这就差人去办。”容海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婌玉,明儿请皇帝过来一趟。”太后端起紫檀玉座上的青玉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奴婢知道了。”婌玉今年四十,跟在太后身边做事已有二十五个春秋了,打日夜相伴,自然知晓太后的心思。
“太后,奴婢瞧见,今年的牡丹盛期绵长,且花朵开的格外灿烂绚丽,想来是个好兆头。”婌玉姑姑浅浅一笑,温婉的面容上,更是隐隐泛着淡淡的光芒。
“哀家身边不乏得力之人,只是都不如你,最聪慧伶俐,熟知哀家心思。”太后微微一笑,看了看一旁的婌玉一眼。
“宁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