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中的恐惧比恐惧本身更恐惧,我计算着刘小姐和黄天霸返回的时间,心中翻腾着一个成语——在劫难逃。
两小时后,他们没有回来,黄昏时分还没回来。忐忑之中,我感觉到饿了。家里尚未置办烧火做饭的厨具,我在树上撸了两把槐花儿,吃着挺香甜。
可拿出来回忆的都是曾经的苦难经历,没听谁说过自己在1967年每顿饭都吃红烧肘子。小时候,母亲经常用槐花儿和上玉米面蒸苦累,浇上蒜泥可好吃呢!而刚从树上撸下来的槐花儿,第一把吃着香,第二把吃着甜,第三把吃着解渴。口中的槐花儿勾起我儿时的美好回忆。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我没再吃第四把,那样会破坏追忆往事的甜蜜心情。无论好事坏事好话歹话,一定要遵循事不过三的原则,再动听的话说多了也会听腻,好事做多了,对方则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坏事做多会被捉住,难听的话多说会激怒对方。
眼见天色已晚,让我恐惧的人仍不见踪影,我就躺在前房东留下的床上——确切地说是躺在刘小姐那张断腿又少了垫脚石的床上睡着了。之所以说的这么绕舌,是怕她听见,以为我存心沾她便宜,指使黄天霸揍我。我倒是很愿意她亲自动手赏我一记耳光,那细长白皙的手指抽在脸上会比槐花儿更香甜!
我一觉睡自然醒,可醒的很不是时候。我看了看手表是晚上两点,正是沉睡之时,这个点醒后睡不着可真的很难受,特别是饥肠辘辘饿的胃抽抽,并不比挨揍好受,我又开始犯贱了。
我从屋内踱到屋外,来到后院徘徊,夜观这么阔气的大宅,不觉心情盎然,背着手彳亍到内院,清新的空气中透着丝丝甜味,草间虫儿鸣叫(冬天哪来的虫儿在草间叫,是我的心跳声)!天上繁星闪烁,远处更夫巡夜的梆子声说明已是深夜,我打了个哈欠,想回去睡个回笼觉。这段说的够拽吧?至少有两个字你不认识,咱可是个文化人儿!
这么寂静又安全的夜晚,门外众兵把守,连个老鼠都钻不进来,一个人住在偌大的院子里真是浪费,难怪阔老爷们妻妾成群!如果刘小姐真是刘墉与大奶奶所生……我在冥冥臆想之中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有关牢狱的梦。狱卒隔着栅栏递进来两个凉窝头,我想这是生前最后一顿饭,吃完就要上断头台了。
我用瓢舀水冲了个凉水澡,据说用凉水激过的身体,一刀下去不会喷血,又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奔赴刑场。虽然不是生的伟大,但要死的干净!没有家属给送衣送饭,我要照顾好自己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
熬到中午,还是没人理我,是死是活得给个痛快话吧!我愤怒地推开院门,无论面对任何持刀恶奴,我都已下定决心要与他们理论,做牢还给两个窝头吃呢!
可迎面而来的不是兵丁和刀枪,而是两个孩童在门前台阶下在玩玻璃球。两个小宝贝头也不抬地说:“刘爷爷好!”
刘爷爷?我是张爷爷。我摸了摸兜里没糖,抬头看见门头上刘府管家忘记摘走的的匾额,我得把他换成“张府”。
我与两个孩童逗弄了几句,他们才不管我是刘爷爷还是张爷爷,他们压根儿就没顾得上看我一眼。我困惑不解的是门口看守兵丁什么时候撤走了?昨晚,我还以为门口有众兵守卫,不会有贼盗潜入,感觉很安全呢!来去也不知道通知主人一声。
莫非是刘小姐去搜翠香楼时遭遇了和珅?和大人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说不定哪句话捅到刘府的痛处,比如“那个小偷用偷来的银子,买了刘中堂宅子”之类的话,迫使刘墉做出缓兵之计,撤走看守我的兵丁,为的是故意放跑小偷,也就无据可查了。
我能感觉到我正被人暗中监视,便决定按兵不动哪也不去,就在新买的宅子里安居乐业。盯梢的可能是和珅或是王府也许是刘府的人,刘墉肯定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