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为什么医院不把电视机装在天花板上——这样的话躺在床上就可以有最佳视角,不用把身边空床位的枕头垫在自己枕头下面,冒着老了之后得颈椎病腰间盘突出骨质疏松的危险僵着脖子看央视新闻记者采访。他们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在街头游荡,每当碰到六旬及六旬以上老人便如同探寻到猎物气味的肉食者,兴奋值立刻ax,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扑上去一顿嘘寒问暖之后,话题突然来个180度急转弯:生活在这个时代,您觉得幸福吗?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大爷大妈们浩瀚的怨恨气息,他们笑的和颜悦色,我恨不得用所有的褒义词来形容他们完美无缺的伪装。
可谁知道记者离开之后他们转身留给镜头一个阳光又活力的背影,嘴里说着:神经病啊!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近,随后房门被推开——黑色的办公套装和性感的红色鞋底在她转身关门时闪进了我的眼睛。
这丫头和以前比大不一样了。
“苏总百忙之中抽空探望,属下感激不尽。”我特喜欢调戏这个温柔似娇花照水的姑娘。
“你又来了是不是……”她脚步放轻,把果篮放上床头柜,优雅的摆出剪刀腿坐我床边,一头长发是成熟知性的大中分,粉嫩的咬唇妆释放着致命的诱惑。这总让我感到自惭形秽——想想看,当年上学的时候跟在你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分别多年后的某天突然再次出现在你生命里,并且由内而外不论相貌气质还是内涵早已甩你十万八千里,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吐了吐舌头。
“看来我不该把我哥的消息告诉你。”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虚的把目光移回电视背景墙,上面有些灰色顽渍。
她笑了笑,然后义正言辞的看着我:“所以为了调节员工的消极情绪,你猜这家医院是?”
又有人进门了。
是个男医生,我认得他。
“ohygod!”我想把被子蒙过头,但来不及了。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都不知道一秒钟之内他怎么闪过来的。
“别乱动。想活命空气是必须的你不知道啊?二氧化碳过量会让人变白痴的。你难道想变白痴?作为21世纪尚未出名的医学家,我知道从白加黑里提取咖啡因的办法,吃那玩意儿比缺氧的感觉爽多了,怎么形容呢让我想想……随着浑身一阵颤抖,整个世界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暧昧的把被子铺回我胸前,我很不想承认,他贪婪的眼神居然……别样的迷人。
t台风向来稳如泰山的苏芊都忍不住咯咯娇笑,冲我不怀好意的眨了眨眼:“陈医生,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她缓缓从床上起身,我知道这绝不是故意秀出那凹凸有致的完美s曲线。这个被她称作“陈医生”的人眼都看直了,“好的,慢走。”
目送苏芊离开,我的羞辱才平复不少,这不要脸的色狼戏弄人也不分场合,我瞪向陈冬阳,“可以放手了吗?”
“哦。”他手一松,像是丢掉了用完的病例本。
“啊!!!要死了!你不知道轻拿轻放吗?扎着针呢!王八蛋!我投诉你呀!”
“啊?哦。”其实他知道的,要不他不会在丢开我手的一瞬间迅速试图重新抓住,这个以失败告终的小动作逃不过我锐利的眼睛。
——他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你除了啊和哦还会点别的吗?!”
他思考了一秒,闭上眼企图回味那抹转瞬即逝的温柔:“刚刚那是谁家的姑娘啊,简直是我的活冤家呀……安夏,有时间的话把她介绍给我,作为报答我请你喝医院特供白开水。”
“陈!冬!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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