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在那些密布的草丛间,一个个鸡蛋大、色泽青翠,表面上生着簇白色细刚毛的瓜状植物,被一片片野草叶子覆盖着,正随着外界传来的震动而颤颤巍巍地晃悠。
这种植物在树林的分布并不均匀,有些区域稀疏得接近于无,有些则密得有些过了头,而这两者其实都不符合王尔德的要求。
幸运的是,四人此时正朝着一处密度合适的区域缓缓异动,倒是让王尔德免去了把他们朝那里引的麻烦。
想了一下,王尔德反手将猎杀弓背上,转而从腰间取下了两支短箭,一左一右同时拈在手里,接着将视线牢牢锁定在了四人身上。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视线落下的那一刻,四人竟同时停下了脚步,像是发觉了什么似的四下戒备。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言语交流,但他们的举动已经清楚地说明了一点:他们觉察到了王尔德的窥伺!
能够在长期的佣兵冒险生涯中活下来,这几人对危机的敏锐果然不一般,只怕早已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王尔德心下一沉,当即收回视线,转而重新依靠全视之眼保持对几人的观察。
他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这帮家伙。他们的实力或许对于自己来说有些难办,但实际上还有很多不直接与战斗挂钩的地方,他们表现了出更多的意外。
继承了王德记忆的他明白,自己刚才那带有杀意的一眼,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接下来必须更加心谨慎才是。
这是一场只有生死才能结束的对决,谁也没有中途退场的资格,就连犯错的机会都有限得紧,自己不拿出十二分的全力,那就是在找死。
被人盯着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随即消失,要是换了一般人,很可能就会把这当成是自己的错觉,可这些几度从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着活下来的佣兵却不会犯下这种低级失误。
四个人几乎是齐刷刷地,把视线移向了高处,尽管只有惊鸿一瞥般的感觉,可是窥探者来自高处这一点他们还是可以肯定的。
脚步开始继续向前挪动,但是四人不约而同地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对高处的防范,他们有理由相信,对方的攻击必然会来自于高处,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就是树上。
正是抱着这样的一种心态,他们慢慢地又向前移动了一段,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关键的一段,将他们的命运彻底锁定在了死路上。
两支短箭从王尔德的手上同时飞出,电光火石般射向了四人警戒圈两端外不远处的两个点。而在那两个终点上,两个比同类大上一圈的“瓜”,正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在短箭飞出的同时,双方也同时都动了。
王尔德的动作是预先设想好的,所以没有一丝迟滞。短箭出手,他的藏身点必然暴露,因此他早已蓄力完成的双腿当即一蹬,身体又是一个腾跃,已经跳向了另一颗大树。
佣兵四人组同样反应不慢,短箭的出现让他们如临大敌,一个个马上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只有带头的光头大汉抽冷子撇了一眼王尔德原先藏身的大树,又跟着他跃出的大致轨迹,锁定了包括王尔德本人所在大树在内的三棵树。
短箭从三人身旁不远处掠过,落入了草丛。
就这样?佣兵四人组脑子里同时闪过荒唐的念头,自己这么心翼翼,这子却来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偷袭?自己之前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然而念头才刚刚升起,事实就把他们的这种想法给无情地打压了下去。
打压的方式也足够简单直接,那就是劈头盖脑的攻击。
两股强烈到出乎意料的气流,从短箭落下的地方骤然射出。是的,是射出,那强大得惊人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无法站稳。这还不止,气流中还夹杂着部分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