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笑,冲叶坤努努嘴,道:“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叶坤得了叶玄的许可,迫不及待的打开这华丽的大木箱子,可看了一眼后,便露出了失望和不屑的神色,大咧咧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怎么全是一些这样的玩意啊!”
看着那一卷卷的竹简和书轴,叶坤不禁浑身打了个趄趔,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东西了,小时候读书习字,叶常不拿着木杖盯着他,他是绝对不会写一个字的,所以,当他此时再看到这些诗书经义时,只觉得心中恶寒,想躲得远远的。
叶玄则不同,虽生在军武世家,但他自幼便喜好诗书器乐,于是便蹲下身去,左手拿起一卷郑玄的《毛诗笺》,右手则握着一卷《吴子兵法》的竹简,看着叶坤道:“这东西就是最大的宝物!当然要妥善保管!”
“那你自己好好保管吧!”叶坤看着这一箱子的书籍,带着恐惧的表情快步退出了屋子,逃走了。
叶玄也知道叶坤的性子,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整理这一大箱的书籍。
天下本就书籍稀缺,经由汉末百余年的动乱,秦时先汉所积累下来的大量著作都随着战火焚烧殆尽。
大晋开朝以来,皇室整理旧都书卷,仅仅不过万余册,而天下士家大族视自家书籍如传家瑰宝,控制极其苛严,因此,即便是在市面上,拿钱也买不到书籍,所谓有价而无市,大抵就是如此吧!
所以,这一大箱一大箱的书籍,才真正是叶家的立家根本,这不是珍宝又是什么!
至晚上天黑时,宅邸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叶玄一家人第一次在江南大地吃上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晚饭。
席间叶凌叶常还温了点小酒,一家人高高兴兴,有说有笑,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他们刚刚经历过一个多月的厮杀,从腥风血雨的残酷岁月中艰难爬出,方才抵达荆州的残酷事实。
此刻大家的心里都是明亮的,充满希望,因为他们盼望着北伐,而且知道北伐指日可待,回家、团聚也触手可及。
席间,叶玄同样心境大好,应叶坤的提议,取出那支饰有佩玉的竹笛,在庭院中吹奏起来。
伴随着笛音起伏,明月渐升,庭院内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叶凌的脸红红的,看着吹奏笛曲的叶玄,眼中满含柔情与慰藉,静心倾听着这一首他最喜爱的《风入松》。
叶玄知道这是父亲最中意的一首曲子,因为这是他学会竹笛后,母亲教授他的第一支笛曲,同样也是母亲吹奏的最好的一首曲子。
叶玄犹记得年幼时,每每在父亲征战归来时,无论胜利或战败,叶府的庭院中,总会响起这一首清雅平和的《风入松》。
其实,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知道,父亲和母亲两人正是因为这一曲《风入松》而相识、相恋,进而才有了这样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
一曲终了,在一片叫好声中,庭院中又重新变得些许喧闹起来,气氛也更显得温暖和睦。
当然,唯一显得有些闹腾的就是,叶玄那不太正经的叔父此时又喝高了,扯着叶坤的衣裳,醉醺醺的道:“哎呀,兄弟,我跟你说啊”
叶坤:“爹,我是叶坤,是您儿子,不是您兄弟!”
“什么?”叶常顿时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的道:“你小子竟然不认我这个兄弟?”
“不是,爹我真是坤儿,景恒!不能和您称兄道弟的!”
“老子就问你认不认我这个兄弟!啊?”
“爹,您又喝高了,这不是认不认的问题!”叶坤欲哭无泪:“这是不能认啊!这辈分不全乱了吗?哪有这么瞎来的!”
“那咱们俩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大哥,我管你叫儿子,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