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面,宋虎对着曹蛮说道:“为什么不进去?害怕我儿子报复,牵连家人?”
“大可不必,他老子我还在这里呢,他要是敢,看他老子我不揍他,更何况我宋家还不屑于做这等不耻之事。”
“多谢。”
曹蛮轻说一声。
随后身形就是一闪。
“蛮儿,你回来了老祖宗保佑,老祖宗保佑。”
老妇人惊喜万分,一边流泪一边高兴地抱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蛮儿,你终于回来了,为娘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外面如今这世道那么乱。”
“这次回来,就别跑了,乖乖地在家种田就挺好的娘想你了。”
曹蛮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以前他四处流浪,被人追杀,他没得选,到了侯杰的帐下,战场上冲锋陷阵,也是生怕有一天就这样葬送性命。
而现在,他想做个好人。
陪着自家老娘,就在乡里呆着,这些年搜刮下来的财富,足够他们娘俩二人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了。
宋寒走在登封城的大街上,穿的还是少林寺里面的粗布衣服。
登封城在三个小时前,就已经被霍龙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地占领了。
作为这里十数年的主人,霍龙无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大街上没有人,宋寒命令所有人都不准出来,谁出来,谁死。
什么是一言定生死?
这,就是一言定生死。
“霍龙,我很失望。”
宋寒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下登封城的地面。
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不断下落的雨水,雨水滴下,飞溅起来,回落到宋寒的小手上。
“你说,这世道,军阀当道,士人媚外,该怪谁呢?”
“公子,我不知道。”
霍龙撑着伞,为宋寒遮住了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
“我曾经听人说过一些话,你听听。”
“大明一朝,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然后清朝成立,康熙盛世中,清人屠戮四川;乾隆盛世中,满清勋贵高人一等。”
“到了现在,民国了,还有许多人抱着后面的那根鞭子。”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宋寒说话不起不伏,没有慷慨激昂,没有热血豪迈,从头到尾就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讲述,完全激发不了任何情绪。
可,这是事实。
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有真实才是永恒,而真实,绝不会美。
“我爷爷说过,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那一辈的人,有人反抗过,结果死了。后来他们抱那根鞭子,抱的是性命。”
霍龙眼里泛着一层淡淡的磷光,身体站得笔直,“我父亲说过,他一生下来,那根鞭子他就抱着,爷爷也从来没说过什么,久而久之,抱着抱着就习惯了。”
听着霍龙的话,宋寒看着脚下的土地,带着沉默,带着感伤。
“我霍龙,当了小半辈子军阀,爷爷早走了,父亲前些年也发病去了,也是时候该轮到我说了。”
“不说别的,就说这登封城。”
“老子泥腿子上任,百姓个个开怀大笑,为什么?因为老子对他们好。”
“后来老子兵败了,为什么?因为侯杰对他们更好。”
“豪绅富商们,更不是个东西,老子在任的时候,左一个朋友右一个兄弟,逃命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往后面躲得快。”
“要我说,最直爽的,就还是我们军阀了,你吃我,我吃你,大家阳谋阴谋一起来,成王败寇,胜的名留青史,屁股龙椅,败的脑袋掉个,死无全尸。”
“登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