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天台内多为奇人异事，连招募人才的方式也是不走寻常路，他近日接待了不少来自各地的玄士，几乎没有人能顺利进入司天台。

    只是当他一抬头，赵笠便已经没了踪影。

    “不见了？就这样不见了？！”刘公公四下张望，定了定神后在心中叹道，“果然都是些怪人，不能招惹……”

    然而赵笠只不过是跳到了旁边的大树上，她习惯了位于高处观察地势。皇城与宫城几乎一览无遗，她沿着枝干跳上屋檐，沿着屋脊走了一段，和煦的风拂过，她开足了眼界，顿觉无比舒畅。

    当赵笠跳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将刘公公说的话抛诸脑后了。

    她挠了挠头，茫然地望向四周：“那个娘娘腔说司天台在哪里来着？”

    此时，某处传来两名侍卫的对话。

    “不行了，好臭，我往上风口站一会。”

    “等等，我也要去缓一缓。”

    太府寺可是说是大唐国库所在，掌百官之俸秩及四方之贡赋，而土贡之物皆入右藏署。

    右藏署的两名侍卫前脚刚走，赵笠刚好从从反方向绕了进来，随手推开了门扇，沿着气味寻了进去。

    “这是什么味道？从来没有闻到过。”

    这间大房子里，是一排排齐整有序的货架。赵笠东瞧西看，最终走到了某个架子上，那里放置着一只土黄色呈椭圆形之物，其外布满了坚硬的刺，气味从那一条条细细的裂缝中飘出。

    赵笠忍不住凑近，深呼吸一口气：“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总算有识货的，这叫麝香猫果。”背后疏忽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么好的东西没人欣赏，再不吃放两天就烂了，真是暴殄天物……”

    她一伸手便抓住了那只大果子，将它套入了一只麻布袋中，动作利落，似乎对这事是轻车熟路。

    原来这东西能吃？赵笠猛地转过身，正眼注视着跟前比她差不多个头，银丝下的脸布着浅浅皱纹的老嬷嬷。

    她不禁疑惑地靠近，与之大眼瞪小眼看了几秒，便道：“这样品种的狒狒，我还没见过呢……”

    “大胆刁民！你再说一遍！”竟然说她是狒狒！老嬷嬷怒喝，但仍是很有教养地端着身子。

    “要我就再说一遍也可以，但你要把那什么猫果交出来。”

    不知道对方是没听出前一句是反话，还是故意顺水推舟怼回来，老嬷嬷汗颜：“凭什么交出来？”

    赵笠想了想，灵机一动：“我爹说了，不问自取视为贼，你想要就得拿铜钱来换。”

    “呵呵，真好笑，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就算是，这果子也不是你的，真要付铜钱也不是给你呀。”老嬷嬷不屑道，“再说了，你以为区区铜钱能买得到这爪哇国进贡的麝香猫果？土鳖！”

    赵笠暗自腹诽：这狒狒牙尖嘴利真不好对付。

    眼见对方将要离去，情急之下，赵笠箭步冲上前去将她拦下：“豁拳。”

    “什么？”

    “既然这猫果没有主人，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公平起见，我们俩豁拳，胜者得之。”

    “你个无耻的市井刁民，竟然要老娘跟你豁拳！”老嬷嬷青筋暴起，气得直跳脚。

    “难道你连豁拳都不会？”

    看到赵笠投来睥睨的目光，老嬷嬷一口气憋上来，想也不想道：“当然会！”

    一开口就后悔了，她会豁拳这事，宫中无人知晓，她随即幽幽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不行！”

    赵笠阴沉着脸俯身靠近：“那我出去喊人了。”

    正要转身，老太太抓住她的衣摆，憋着气沉声道